零散的溫柔

林清玄,本來對於這個人我知之甚少,只知道在語文試卷上經常見到一篇篇平淡如水,卻清幽深刻的散文,標題下的“林清玄”才讓我認識他。直到有一次,買了他的一本散文集,才開始重新了解他。

他的文字一如他的名字,清雅而又玄妙,常常在字落段行間,嗅到幾分禪意的紫檀香,透著高深莫測的深意。他可以將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用筆尖表達,使我不禁在字字珠璣的筆墨間連連頷首,找到共鳴,找到自己的影子,他的文章有一股吸引人的魔力,讓我可以坐在取暖器邊,溫潤的奶茶放在一旁,橘黃色的燈光斜射到書頁上,一陣暖人心脾的風在翻頁間徐徐襲來,約莫放鬆地坐個幾小時怕是沒問題。深吸一口氣,我觸摸到零散的溫柔,無處不在。

他說,因為有願望,生命的進程既不是偶然,也非必然。

我咀嚼著,願望,是萬物對自己還未達到的心愿而進行的祈禱,因為有了願望,我們每一步都在朝著它前進,沒有捷徑,沒有通達,所以布滿荊棘的路上,機會不是偶然,更不是必然。因為有了願望,我們對下一步的方向會有個預判,但誰也不能說一定正確或錯誤,半對半的機率自然不是絕對的。因為有了願望,我們對於成功和失敗,會有自己的見解。失敗,是由於之前的失誤;成功,是源於前面的奮鬥。事在人為,誰又能說一切都是偶然呢?

他說,每一步都牽引著下一步,每一個轉彎都面向了不同的方向。

我思索著,下一秒的事我們無法預測,當我們處在這一秒時,才發現這一秒正是上一秒無法估計的下一秒,時間如此奧妙,我們無法停止時間,但猜測是無法影響到下一刻的後果,因為有因必有果,我們現在種下因,未來會收割果。所以我們這一刻做下的決定勢必會影響著下一刻事態的變化。所以,若有人說可以預見未來,這是不可信的,因為每個人都有無數種未來,如繁星一般,在煙波浩渺中,我們或許誤打誤撞最終選擇了一種結果。抉擇,本身就是個艱難的詞,但如果真的人生只有一條路可走,或許我們又該叫苦不迭了,那該多無趣呀。我們的生活不正是因為各種可能性才變得如此可愛嗎?

他說,人生的許多事都是可以預期,卻也是不可思議。

我沉默著,人生是一趟漫長的旅行,旅途中,我們會見到種種或美妙,或邪佞的景致,我們會有一個心理承受的底線,會去猜想,去估計,去模擬。但真正碰到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會吃驚,會驚嚇,會恐慌。不可思議的驚嘆,帶給人們的會有很多。好比有人要送你一個驚喜,你在之前會幻想著各種可能,但當著實收到禮物了,就算與自己的猜測吻合幾分,也是會經不住張大嘴巴的。葉公好龍不正是個好例子嗎?

林清玄的散文,我在其中沉淪,因為我在其中體味到一份長久不見的零散的溫柔,似水,輕輕地撫弄著你的心,卻帶來怡人舒適的觸感,零零散散地分落在段落間,使你在不經意間觸動心弦。

我輕撫書頁,狠狠地長嗅一番,似乎嗅到了月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