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遠人——致大樹下生長的小草們

陽光下,大樹長長的臂膀擁抱著幼嫩的小草;

陽光下,母親愛憐地看著孩子微笑著。——筆楔

夜晚,月亮瘦瘦的,有氣無力,星星猖狂地狂眨雙眼,我莫名地感到煩躁,手上把玩著那封信,剛剛從樓下的信箱裡拿出的,淡藍色的信封,有著淡淡的茉莉香味,很是安心,信封上繪著一棵瘦弱的樹依舊努力地張開並不結實的臂膀保護著茁壯成長的小草,我皺了皺眉,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啊?沒有寄信人的名字,地址。

“莫名其妙!”越加地煩躁,“啪”的一聲甩開手中的信封,像著了火一般從凳上跳起,離開桌子,輕輕地走到窗邊,打開窗,讓夜晚的涼風吹進來,吹散那灼熱的感覺,微微的清風拂動開窗簾,翩翩起舞,舞得如不小心墜入塵世的仙子,不諳世事,心中的煩躁感漸漸地平穩了,再次踱回桌邊,拆開信封,信紙也是淡淡的藍,素雅,漂亮的小楷,我微微地笑了,風吹亂了我的劉海,我搖搖頭,將信紙壓平,將褶皺壓平,懷著“觀賞藝術品”的心態——信紙上只是一首長詩:等光與影都成為回憶時,您便砰然憶起了昨日。等圓月與太都掛在空中時,您便在混亂下憶起了過往。等天與地都合併一起時,您便在恐懼中憶起了一切。只是,這可能嗎?這不可能,因為您已忘記了,忘卻了您深愛的孩子,您是否仍記得,小時候,您在等待我成長,就像身上掛著鈴鐺的藤蔓迫不及待地想聽到鈴鐺的音;就像蝴蝶媽媽渴望蝴蝶寶寶蛻變成形;就像大樹渴望著春天的來臨。只是,這一切的等待卻換來了一個不稱職的孩子。這個孩子不聽話,不漂亮,不體貼……但您仍等待著,等待著她真正的長大。窗外的楓葉換了一重又一重,終於您不能夠在等待,因為上帝辦完公事,要將您從人間收回。只是,你可知道,我已學會了等待。現在,我在等待您憶起:憶起那些隨著沙子流走的細微歲月,歲月里有您的體貼溫暖,溫暖的笑,笑渦里的愛;憶起那個總長不大的調皮小孩,小孩天天惹你生氣;憶起您對我一切的好,一切的好都在這一刻停止了邁步,只因,你閉上了雙眼。我明白:您太累了,您等待孩子長大,等待得太久,終永久地閉上了雙眼,再無法睜開,您走得戀戀不捨卻無可奈何。您可知,我在等待:等待有一天我的思念將上蒼感動,讓他把您還給我,但是,或許您並不知,上蒼是那么自私,他看慣了人間的悲歡離合,他幸災樂禍於不幸的人,吝嗇的他怎會讓您再回到我身邊操勞受罪。我的等待終是徒勞,終是無用之功。您那緊閉的雙眼不會再睜開了,不是嗎?您放棄了等待我的長大,您放棄了我。不是嗎?窗外的燈光冷漠地灑在地上,這世界已經是一切冰冷,沒有了您懷抱的溫暖,我怎樣才能度過一個冰冷的夜晚。我在等待,等待著夢中您那慈祥的母愛光輝;等待著您無止境的嘮叨;等待著來世與您相遇,能幸運地再做您的女兒;和您無盡的愛。

我的淚不小心墜下,落在窗檐上,打在我心上,風將淚滴吹散,最後直至不見,

回憶著“每次和母親爭吵完,她總在不經意間表現出妥協”

回憶著“每次考試前夕,父母緊張地為我準備”

回憶著每次作為父母的他們對孩子的關懷

……這一切的一切

“媽媽,你生我的時候一定很疼吧!爸爸,你在手術房外面等待我的第一聲啼哭一定很焦急吧!”我輕輕地說,似是在對著月光,又似是對著自己。

拉開抽屜,“十四歲生日”時的記憶湧上,眼眶再次濕潤,鼻尖痒痒的,稍稍抬了抬頭,將湧上的淚意強制壓下,瞥見父母寫給我的信躺在抽屜里,靜靜地。滿滿的感動一溢而出

又想起之前的一則新聞,“從日本歸來的留學生向父母要錢無望,用刀捅死母親”,再者,如今日益增加的啃老族們!我很想問問他們“究竟是什麼導致你們這樣對待將你們撫育成人的父母,你們的心是透明的嗎?還是根本就沒有了這顆心?”

現在,以前孔子曾經說過的“父母之所愛亦愛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孟子曾經說過的“惟孝順父母,可以解憂。”等等都是耳邊的風嗎?一吹即過,放眼社會,現在有多少的孤老被一手帶大的兒女剝削完以後,隨便丟在一間養老院,殘忍地讓他們流著淚,獨自一人看著夕陽落山……

“月亮啊月亮,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些‘百行孝為先’的人在哪兒嗎?為什麼現在的人即使對待父母也是如此的冷漠無情?”我在心底問著尚掛在墨藍空中的月亮,她那幅與世無爭的表情一定能告訴我原因所在吧!

我爬上床,漸漸步入夢鄉,夢裡“我陪著已經年老的母親,父親漫步在一簇簇鮮花中,我們笑得很開心,很單純,頭頂,一群喜鵲嘰嘰喳喳地唱著歌,飛過,天邊,一片晚霞……”

柔柔的月光下,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嘴角微微上揚,唇邊綻放出了一朵鮮艷的奇葩……

應穎穎(敬上)

ps:只是一份美好,想留在你我彼此的心中,即使很短暫,幸福還是存在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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