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的涼粉

在許多著名的美食之城中,我也曾尋找過,那樣使我魂牽夢繞的美味。長沙的火宮殿,泰國的海鮮街,香港的甜品店,可口的美食幾乎數不勝數,但是在時光的腳步匆匆流逝之後,我卻再也記不起那風味了。其中,只有一個例外——桂林涼粉。在桂林說起小吃,人人都會聯想到米線,但對我而言,那絕不是最佳的選項。的確,米線的味道不錯,有勁道也很順滑,各色調料更是五彩繽紛,令人垂涎三尺。就算不是十里飄香,也足以讓許多人挪不開腳步了。可是,在這些美食中,只有涼粉卻以它獨特的清涼深深地吸引了我。

那是一個熱得讓蟬都抬不起頭的午後,我在幾乎無人的大街上走了一步有一步,身旁如畫的風景也失去了吸引力,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趕快回到旅館打開空調。“賣涼粉了!賣涼粉了!”一些夾雜著熱氣的叫賣聲傳入我們一行人的耳朵。“來兩份。”同樣苦不堪言的爸爸當機立斷買下兩份。“好嘞!”濃重的地方口音,讓人覺得非常樸實。那個老人家的樣子我早已記不清了,但那杯涼粉入手之後的清涼,我卻記得清清楚楚。很簡單的操作,不過一兩個小小的動作,那時的我卻看的分外仔細。當紫色的湯汁從一條條透明滑溜的涼粉中穿過然後積於貝蒂的時候,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好酸。”只嘗了第一口,我頓時就皺了眉頭。不過,正是在我抱怨完之後,一股清涼就已經傳遍了全身。我又嘗了一口,是呀,挺酸的,但其間雜著的絲絲甜味卻讓我這個並不喜酸的人回味。挑起一根不長的粉條吸入口中,我本想細嚼一下,但不曾想到,入口之後原本看似勁道的粉條竟一下子融成了清涼的汁液,滑下食道,使人為之一振。“好喝!”我不禁稱讚道,唇齒之間餘留的酸味似乎有魔力一般,讓我眼前的世界變了樣子。鳥兒的鳴叫是如此悅耳,水光的漣漪是如此美妙,山中的綠樹是如此有生命力。不知不覺中,滿滿一杯涼粉已經見底,又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吮吸中消失不見。

日後,我雖然也曾多次想起這種滋味,但終是無緣再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