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氣息

作為一個無宗教信仰者,我曾一度認為那些信仰各種宗教的人都很迷信。

暑假,我來到法國,來到巴黎蒙馬特高地。

到達高地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可太陽遲遲不願落山,天還很亮,高地的草坪上坐滿了人。草坪的傾斜角度至少是60°,一座很著名的教堂聳立在高地的至高點,從下往上看教堂,就像在仰望星空。

因為天還很亮,許多人都坐在草坪上,有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也有正在熱戀的情侶;一個球場裡有青年們在踢球,台階上是雜耍的黑人,一切都是那么和諧。

終於延著台階爬到了蒙馬特高地的最頂端——大教堂。

我深吸一口氣,很莊重地走了進去,瞬間,耳邊一片寂靜。原先草坪上孩童的嬉叫,黑人的歌聲,物品碰撞的聲音在我踏進教堂的一霎那消失了,有的只是莊嚴的壓力在壓迫著我的耳膜。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息在向我逼近。

教堂里的人不多,不像中國一些寺院那么香火旺盛,教堂頂有8、9米高,上面畫著壁畫,金光燦燦,看上去空曠,我卻感受到一絲壓迫。面前最里處,是聖子、聖母和教徒的雕像,雕像前是用來唱靈歌的小樂池,接著,就是十幾排供人們坐下祈禱的椅子,全木的,連在一起。人們三三兩兩坐著,低著頭祈禱,只有嘴在蠕動,但不發出聲音。我也找了一排坐下,輕輕地,不打擾任何人。旁邊一個法國人抬頭向我笑了一下,又低下頭祈禱。

我簡直融入其中了,信仰,多么莊嚴,肅穆。在聖子,聖母面前,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被感染,沒有邪念,也不敢有邪念,把真實的內心完完全全交付上帝。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許多人做了壞事後不去自首,而會到教堂向神父懺悔,因為信仰。

沉思了一會兒,我站起來,靜靜地,輕輕地繞著教堂走了一圈。周圍都是壁畫,教徒點燃的蠟燭。教堂里沒有燈,因為成百上千的蠟燭把教堂輝映得金光燦燦。我的心靜了下來。

走出教堂,天已經黑了,草坪上的人們已散去,夜晚的巴黎華燈初上,鳥瞰全城,被燈光照耀得熠熠生輝,與我背後的教堂成了鮮明的對比。

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我一個無神論者,對宗教嗤之以鼻的人,走進教堂,也會在上帝面前將內心坦白,因為信仰,那么多對基督教徒,對上帝懷有無比忠誠心的人用心靈鑄造了這座教堂。他們的真心已深深地融入這個教堂,使任何人無法掩飾。

感謝這座教堂,感謝這座教堂帶給我獨特的氣息,讓我終於明白了信仰,明白了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