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謝老師,是在國小四年級。那時,他正在畫一條五顏六色、胖乎乎、近似球狀的魚。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原來魚也可以這樣畫啊!
去年,謝老師正式成為了我的美術老師。不光我,以前也曾在謝老師門下學畫的幾位學生也格外興奮。上課時,我們也都集中了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聽他講那些畫。
這位老師是很特別的,其他的美術老師,只是講畫什麼、怎么畫。他可不一樣,講得全是關於畫家與畫的歷史、背景。這讓我頗感興趣,使美術課在我心中又畫上了“牛頓色環”。他講這些時,總帶有一些崇敬,像一位慕名而來的瞻仰者來欣賞那神密的蒙娜麗莎微笑。他懂得很多,書上的一切,他似乎都知道,每當提起一幅畫時,他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他的大腦容量似乎很大,以致於他對每個畫家都知根知底,這便是所謂的“痴狂”。這點,那時國小畢業班博學多才的李老師也比不上。
他講過野獸派的德朗(法國畫家),印象派的莫奈(法國畫家),點彩派的西涅克、修拉(法國畫家),立體派的勃拉克(法國畫家)、蒙德里安(荷蘭畫家);他還講過第一個把天空畫成漩渦狀的荷蘭畫家凡?高。講了凡?高作為畫家最霉的一生,生前僅賣出一幅畫(還是他哥哥托人買的),死後才名揚四海……老師總是樂此不疲地講著。
老師一定還有很多沒來得及講,下課鈴聲便打斷了他的“高談闊論”。我想,這或許已經成為了老師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讀懂貝多芬的音樂一樣。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讀透凡?高的《向日葵》。
不知為什麼,我就是喜歡凡?高的畫,喜歡上面大膽燃燒的金黃,喜歡漩渦狀的星月夜。這或許是它們觸動了我內心的情感,或許是“痴狂者”引領我著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