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身邊

我走在大街上,有風的影子無聲纏繞;我邁步在傘下,有雨的聲音叩擊心弦;我行進於成長之路,有你的氣息陪伴左右……

日光拉長兩道身影,你在前、我在後。你留給我一個無聲的背影,單薄卻那樣挺拔,並不高大卻那么令人安心。小小的我一步一步跟在你身後,每一個腳步都完全踏在你的影子中,抬起頭,困惑著你為何從不轉身。我快步向前,拽著你的衣角開口詢問。而你只是看著我,然後淡淡地露出笑容:“太陽很大,會曬著你。”——我所追隨的背影,充實著幼時的時光,烈日炙烤下的大地,突然仰頭,身上卻總是蓋著你的影子。我習慣地藏匿在這道身影背後,隨歲月的流逝漸漸明白,當時的你為何只是向前、為何詢問後總是那樣的簡潔回答。

午後的陽光穿越了高大的棕櫚,斑駁的樹影空空地印證著逝去的年華——日光拉長兩道身影,我在前,你在後。我蹦著跳著停在遠方向你招手,然後看著你的身影漸漸走近。只是那時的我卻不懂,為何當你佇足於我身邊,總是不停歇地喘氣、為何引入眼帘的總是你的疲態?你回答說:我老了,走不動了,而你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啊。是這樣嗎?我默默地想著,記起仿佛昨日般的,屬於你的沉默背影,驚訝地發現,今日的我站起身,已經夠上了你肩膀的高度。——原來你與我共度了這么多歡樂的時光。回過頭,還能見到你一如從前的慈祥笑容。外婆的容顏沒有變,小路的景象沒有變,只是何時,你我的位置被時光對調了呢?

黃昏的小徑,少了清晨的喧囂紛呈,天空漸暗的過渡色迴蕩著一份歸屬的氣息。路燈拉長兩道身影,你在左,我在右。我攙扶著你踏在似曾相識的路,你緩慢地移動著步伐,對我說著:“記得嗎,你小時候愛來的地方……”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別樣的感情。過去、現在,無論我們的位置如何改變,你總是這樣,默默地走在我身邊、微笑著看我的一舉一動。

其實沒有變過多少。曾經的路,有你陪我走過;今後的路,你依然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