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

是否還記得一位老人拿著一把蒲扇在知了鳴叫的夏季追著你滿地跑?

現在怕是用不著那蒲扇了吧?家家戶戶都有了空調,在悶熱的夏天裡房間總是涼爽的。

只是那一次,我在家中高高大大的空調頂部發現了它——那把陳舊的蒲扇。上面已落了厚厚一層灰,在落魄的角落裡放著,我拿起了它,灰被抖落掉了,露出了它原本被竹子編造的青色。眼前是飛飛揚揚的灰塵,也讓我想起了那零零散散的記憶。

夏天的樹葉鬱鬱蔥蔥,綠的發黑的樹葉被烈日照射地無精打采。吃過午飯的天氣最為炎熱,還是個小娃娃的我總是無法入睡。這時外婆會拿著蒲扇把我抱到床上,用涼被遮住我的胸口和腳。用蒲扇輕輕的、柔柔的搖動,為我送來徐徐涼風。那時候是最愜意的,有時她會跟我講故事,隨著情節的跌宕起伏,我很快安心睡去。香甜的睡夢中總會伴著風油精或是花露水的味道,蚊蟲不敢來打擾我,混著蒲扇特有的竹香,整個屋子都是幸福的味道。每次睡醒之後外婆卻靠在床邊小憩,眉宇間儘是慈祥,額頭上是快幹了的汗跡。這時我戳戳她滿是皺紋的臉頰,她便驚醒,又是動起手中的蒲扇,逗得我咯咯直笑。

想著想著,回憶著甜蜜的竹香,淚水竟氤氳了眼眶。看著冰冷高大的空調和手中的蒲扇,更多懷想的,竟是外婆慈愛的笑,仿佛布滿老繭的手又在撫摸著我的臉頰,一條條深陷的皺紋飽含著對我全部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