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年華,在指間悄悄流逝。往事如煙,一去不復返。但暖暖的陽光如金子般灑滿成長的足跡,回憶也是暖的。
記憶中,奶奶的手是長著繭的。可是,這雙手,不僅是撫我育我長大的手,也是雙少見的巧手。硬邦邦的麵粉在她手裡,就能變成甜脆的油角,美味的粽子……其中,我年年盼著的是那酥軟的松糕。
周五如約而至,再次回到溫馨的家。頑皮的弟弟一見我,就嬉笑地告訴我,奶奶製做的松糕已經被吃完了。我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看來我是沒有口福了。
好在鄉下人情淳厚樸質,鄰里製做了松糕,必定相贈親近的四鄰。街頭那位年過六旬的老奶奶,拿來了剛製成的松糕,笑容滿面,“這是剛做好的,快來嘗嘗我的手藝!”清早的陽光倏忽變暖了。我拿起一塊,細細品嘗:香脆的花生,鬆軟的麵粉。可這並不是我渴望要的松糕味,雖有點失落也不忘讚美幾句。
周日的清晨,我在書桌前奮筆疾書。倏忽,一陣熟悉的清香牽動著味蕾。當我循著味道四處尋找時,這樣的一幕映入眼帘:窗紗擋不住陽光的微笑,攜著淡淡溫情的暖金色匍匐在廚房裡。只見奶奶將熱騰騰的松糕點上紅點。她額上的皺紋里,滲著密密的汗,黝黑的皮膚里泛出一片紅,像新翻的泥土,透出質樸。奶奶佝僂著腰,神情專注。她的動作已不再靈活如故。而此時此刻,奶奶的眼裡,流淌著似水的溫柔。她的嘴角彎彎,仿佛在那笑容里浸潤著松糕綿軟的味道,隨斜斜的陽光灑進心縫。她的背影真小啊,小得就像一枚褶皺的核桃,淹沒在陽光的金粉里。我的眼角濕潤了,為的是這位老婦人的情意吧。我默默地抹了淚,悄悄地走了。
當我看見松糕放在桌面上,觸動了心中最柔軟的那根弦。奶奶笑容滿面,“知道你愛吃,我又做了,快吃吧!”那微笑如一股暖流從我身上瞬間流過。這次,我吃了許多。不僅僅是因為我偏愛奶奶製作的松糕,還因為薄薄的麵粉包裹著一種情,讓我心中一暖。
流年,靜水般流淌。歲月,不停地吟唱。松糕出自奶奶對孫女的愛。酥軟的松糕繫著一份情意,當時只道尋常,如夢掠過,心間只剩下一縷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