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爸媽上禁燒課

快放午學的時候,學校印發了宣傳禁燒秸稈的“致家長的一封信”,讓我們“小手牽大手”,向家長宣傳禁燒秸稈的意義。

我揣著信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心想:回去怎么說呢?

記得去年我把學校印發的信交到爸爸手上,他掃了一眼,隨手給丟在地上。今天我要是還直接交給他,他不是和去年一樣么?對,得想個辦法。

到了家,媽媽在廚房做飯,爸爸在看電視。我把書包往桌上一放,就到自己屋裡睡下了。過了一會兒,媽媽喊我吃飯,我在床上裝作有氣無力地應聲。媽媽一聽嚇壞了,趕忙跑過來,急切地問我怎么啦。她伸手摸我的額頭,皺著眉說:“沒發燒啊,會有什麼病呢?”我手指著自己的胸部,裝出胸悶的樣子。爸爸這時也慌忙過來,邊問怎么回事邊看著我的表現,說:“到村衛生所看看吧!”我說我不去。媽媽說:“不去不行。有病不看,養病成患。”我說自己知道為啥。爸爸上前一步,問:“為啥?”“我是被焚燒秸稈的煙燻的。放學回來的路上,有一家正燒麥秸稈,煙子熏得我心發慌。”

爸爸說:“這是誰家啊?這么不講公德,萬一把孩子熏壞了怎么辦?”媽媽也說:“就是么!去年聽說有個開三輪的,因為被煙子熏了眼,一下子把車開進路邊的坑裡,差點出了人命。”

我坐起來,一本正經地說:“焚燒秸稈,對空氣污染大,還容易引發火災事故,最嚴重的是影響土壤肥力。”媽媽看著我,“喔”了一聲,表示同意。我接著說:“這些人不懂得科學種田,要是把秸稈還田,可比化肥管用多了。”爸爸疑惑地看著我說:“你怎么了解這么多?”我心裡有點得意,說:“那當然了!我還知道把秸稈賣給發電公司,每噸價格320塊……”我的話還沒說完,爸爸有點不耐煩,制止我說:“別囉唆了,那純粹是宣傳,就拿你李大嬸家來說吧,種了五畝小麥,丈夫在外打工,兩個孩子都小,午收期間搶收搶種,哪有時間收集秸稈?去賣前,還要曬好。”

“鎮裡早就想到了。午收期間,鎮裡將組織兩百多人的午收工作隊,免費幫大夥搶收搶種和對秸稈綜合利用。”爸爸“喔”了一聲後說:“這就好了。”媽媽欣喜地說:“今年咱家也不燒了,按國家宣傳的乾。賣錢多少不說,省得遍地麥稈一燒,一連幾天胸悶得慌。再說,那火,讓人看著害怕。”

媽媽接著看了爸爸一眼,說:“別只顧在這裡站著,快帶孩子看醫生去。”我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就馬上捂住肚子。媽媽又驚慌地說:“怎么?肚子也疼啊?”我說:“胸口不悶了,肚子開始叫喚了。”

“那是餓啦!快起來吃飯。”說著,上前扶我。我裝作有病剛好的樣子,說了聲:“都是焚燒秸稈害的。”就走到桌前坐下吃午飯。嘴裡嚼著香噴噴的飯菜,心裡很高興——我巧妙地給爸爸媽媽上了一節禁燒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