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從未走遠

春去,花自飄零水自流。

——題記

你是個喜愛藝術的女生,你患有紅綠色盲症,但你很執著。

那一年,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病,只是說,我們一同去畫室吧。那一年,我還沒有知曉你的病,只是答,好。

即使剛開始只是學素描,但我從你日漸遒勁且獨特的風格中看出了你的激情。一張白紙,黑灰兩色,便能勾勒出青春的活力,連老師都說,你的天賦好,以後說不定能上國美。你淡然置之。

枝頭的新綠終是落了,但畫室里的諸多色彩很快便填補了春與夏的距離。一時間,畫室里滿是各種美麗新奇的色塊,但你變得有點兒憂鬱。我並沒有投入過多的注意,我只是在想,畫布上為什麼沒有了紅綠蘋果?

直到我後來不小心聽到老師的談話,我正在洗刷調色板,乾涸的色塊像血痂一樣,很難剝落,你正站在離我一層玻璃之差的地方說話。

“老師,今天能不能再把蘋果拿掉?就一次,最後一次了……”

“唉……讓我說什麼好呢?好幾次了,畫色彩的時候你就叫我把蘋果拿掉,你說你不敢嘗試畫蘋果?不行,人是需要嘗試的,你畫畫看。”

“老師……”

我不禁扭了扭頭,正好看見了你一雙淚眼直對著正堅決放下兩個蘋果的老師。

那天的作業,你完成得很糟糕。筆觸凌亂不說,紅綠蘋果的色調更是奇怪,我按捺不住好奇跑去問你,卻被你一聲“我有病”給轟了出來。離開時我往後望了一眼,你正趴在窗前的書桌上,楓葉似火,而你的眼神卻滿是屈辱和迷茫。

我再沒去過你家。

兩年後的同一天,我看到了你在空間頁面的照片。照片中是一個女孩,笑靨如花,一手捧著一幅色調結構完美的畫作,一手捏著紅色的楓葉,紅得那樣深沉而又熱烈。下面是一句標語:又見枝頭吐新綠。

原來春天,從未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