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於心的往事

當那童年的大門再次打開,也許迎來的不是陣陣歡歌笑語,不是甜蜜的回憶,而是泛著酸味的過去。

小時候家裡沒有現在這么富裕,穿的是粗衣,吃得是小菜,喝的是涼水。日子過得倒挺清閒,但始終掩飾不了貧窮的滋味。那些時日,家裡每個人都拴緊了褲腰帶生活,不敢多用一分一毫。

田裡劃菜

那個時候,為了多掙一點錢,家裡開始做醃製過的青菜賣錢,錢不多,工序倒不少。每年春天,爺爺奶奶都要去田裡去劃菜,將劃好的青菜晾曬好,再經醃製就能賣錢。我就經常跟著他們要到田裡去劃菜。濕潤的泥土上踩踏著一個又一個的腳印。他們坐在田裡,鋪好麻袋,就開始一刀又一刀地劃菜,劃到天黑。才搬著板凳回到家裡,有時路上運氣好,會見到一兩個從樹上掉落下來的枇杷。但大多都已被鳥啄得只剩空殼。但就算是這樣的枇杷,我們也會像撿到寶一樣,欣喜若狂。

我和爺爺去買菜

當菜成熟可以買的時候,爺爺就將它摘好,洗好,再用稻草將它一捆一捆地綁好。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鐘的時候,我就和爺爺一起徒步到車站,他背著一大背簍的菜,一拐一拐地走到了車站。因為爺爺年輕的時候出過車禍,所以留下了後遺症。爺爺的菜賣完了,天也幾近黃昏了。我們乘上公車,他背著一個大背簍,一瘸一瘸地上了車。爺爺從衣服里拿出用塑膠袋裝好的錢,裡面裝的大多是一角的,五毛的,很少有一元的。他佝僂著背,用他那雙龜裂的、帶著老繭的手在那一堆被揉皺了的零錢中翻騰著,好不容易湊足了一元,給了售票員。

售票員看了看旁邊的我,仔細的打量著,說:"她也該買票了吧。"爺爺有理的說:"買什麼票!她還早著呢!"售票員也振振有詞的說:"她早就該買票了!"爺爺很倔強,說不買就不買。他們兩人爭吵了起來,滿車廂的人都注視我們,我十分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們的唾沫滿處飛濺,爺爺瞪著眼睛,黑著臉,活像一個凶神惡煞。售票員的手在空中飛舞,就像一個演員在跳舞,十分詼諧。就這樣爭吵這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爺爺終於拗不過售票員,又從塑膠帶中翻騰出一元錢。依依不捨地給了售票員,爺爺那眼裡,我清清楚楚的看見,有不捨、有無奈、還有酸澀的味道。

秋收稻穀

七八月份,是最炎熱的月份。卻又遇到豐收稻穀。姑父一家和我們一家一起打穀子,早晨六點就出門了,因為天氣還沒那么熱。稻穀在打穀機的快速運轉下脫落下一顆顆飽滿的穀粒,有一些經過碰擊反彈到人的臉上,微感疼痛。他們都穿著長衣長褲,赤腳深深陷進泥田裡,他們的手上、頭髮上都沾染著泥土。我和哥哥就在他們的後面拾稻穗,一腳一個洞。我們都彎著腰,臉朝著地,背朝著地。一天一天過去。場壩上都曬滿了穀子,經過陽光幾天的暴曬,終於將它們豐收裝進了穀倉,如此辛苦,稻穀才算豐收完。

這一切雖已過去,但卻成為我不能忘懷的回憶,深深埋藏於心底。也正是因為這段貧窮的過去,讓我如此珍惜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