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羽翼下

漫天低吟的雪花,都化做母親的羽衣,而那翼下,是我最溫暖的歸宿。

——題記

雙手拂上冰冷的窗欞,我望著視野里黑色的夜空。刺目的、惹眼的雪花,一片片下落,落入我的眼眸,也漸漸溢滿了整個心房……

行囊

“雪,為什麼要在這個清晨來臨?”我幽幽的嘆了氣。

明明是開學的第一天,可我所有的激動與興奮,都在那茫茫的雪幕里涼的透徹。離家路途遙遠的校園,惡劣的天氣與沉重的行囊……迫使我將行囊一減再減,而那時,母親就在一邊侷促的站著。

我便意識都自己一定又擺出了臭臉,在多少次之後,母親開始在我的怒氣前小心翼翼。她的小心與謹慎,昭然若揭著我曾對母親沒有緣由的發過多少火。

我將一沓舊書拿出又放入,猶豫間聽見母親的聲音:“放在家裡吧,需要的話就打電話來,媽媽一定會早早的送去的。”

昏黃的燈光,時光的沖刷,回憶里再看不清母親的臉,而我卻放心了,也終於聞見空氣中飄散已久的米香。我不曉得母親是何時起的床,也沒有想過,在我出生後,母親的多少個早晨都是這樣走過的。我只知道,在升騰的熱氣中,粗糙的麻繩在母親手裡飛舞,一會便牢牢地系在后座上了。而那個早晨,母親忘記了吃飯。

在大街上走著,寒風卷集著雪花撲面而來,到了等校車的地方,我便再不肯挪動步子了母親心疼的解下脖子上的圍巾,又給我繫上。再喚我的乳名:“媽媽自己騎車去就可以了,天這么冷,去坐校車吧……”

於是同樣的路,母親沐在冬末最純潔的落雪裡,沐在晨曦最寒冷的風中,載著比別人不知大了多少倍的行囊小心的行駛在來來往往的車流……。而我卻坐在溫暖的校車裡。

每每念及至此我總是自責之極,在冷風中媽媽一人該是怎樣的孤單,而我卻沒有陪母親走,哪怕是短短一程。

在宿舍的門口,望見母親正在為我整理床鋪,旁邊懸掛的風衣還在滴水,媽媽便只著了毛衣,為的是不去弄濕那乾燥的被子。

母親啊,準確的說是跪在床沿,用她乾枯的,凍得通紅的手,一點點撫平床單的每一處褶皺……忽然她衣領上的雪落了下來,我便看到母親緊張地繃直了身子,急忙用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去彈那雪,因為彎的厲害,她的身體突然仄歪了一下,隨即用一隻手撐在了腰際,我想要驚呼,喉嚨卻像噎住了一樣,腳卻挪不動步子,我便直愣愣的杵在那裡。

很久之後,母親稍微挺了挺身子,又一心為她的女兒,小心翼翼的不讓髮絲水珠滴落……母親的專心,以至於我站了很久她都沒有發覺;母親臉上滿足的微笑,仿佛她已看倒她疼愛的小女兒熟睡的樣子,在這裡全世界都靜默了,我看到千千萬萬的音容不同的母親身上,升騰起同樣偉大的情感—母愛。

窗外的雪,聖潔的雪,又紛紛揚揚的下落。我看到,即使已淚眼朦朧卻也看得到,那是母親的羽衣,用最純潔的雪用最無私的愛編織起來的,我最溫暖的歸宿。

雪花的折射讓我瞥見母親銀色的髮絲,我的心,突然生生的疼了起來。我的身體,在一節節的拔高,而在日暮下我望見母親寸寸縮短的身影,母親用逝去的年輕換來我青春的面龐,而在母親的眼底我看到了深深的期盼。人生的旅途,外婆牽著媽媽走過了人生的一半,那么最後的一半,望著母親期盼的眼神,我要陪母親一塊走過……

母親母親,我不是最優秀的孩子,但我會努力,讓您成為最幸福的母親。母親,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