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尋常

生活中,總有那么一件或者幾件小事,在不經意間,牽動著人的思緒,給人以人生的啟迪與智慧。像一抹幽香,悄然而來,又轉瞬即逝,唯有細心的人才能體會,才能繞樑三日。

過年前幾天去鄉下的爺爺奶奶家,那兒養了兩隻母雞,一隻黃的一隻黑的。黃的那隻身形雄壯,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黑的身子卻瘦小了許多,就像大王身後的小跟班,而且不知為何,走起路來好像有點搖搖晃晃。

兩隻雞有時溜到院子裡玩,腦袋一前一後伸縮著,真是滑稽。我一時興起,突然跳到它們旁邊,一邊發出強有力的腳步聲,看著它們慌張地、搖搖擺擺地逃走的模樣,我真是開心極了。

不過,它們的共同點是馬上都要被殺掉帶回家裡吃。

第二天剛起床,就見前一日還活蹦亂跳的兩隻雞被爺爺和爸爸放了血拔了毛躺在一個大鐵盆子裡,腦袋耷拉著失去了生命的活力,讓人不禁感嘆生命的脆弱。

將雞拔完毛,奶奶要把雞腿上綁上繩子吊起來,黃雞雖然又肥又壯,但也是很快就完成了。但到黑雞時,奶奶卻發現這隻雞的左腳“骨折”了,整個歪在那裡,怪可憐的。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說不清是什麼,但好像很悲傷,很惋惜,很遺憾。就好像玩了很久的玩具突然被送人了,好像很喜愛的植物突然枯萎了,好像鉛筆寫著寫著突然斷了……

我突然想,前一日不該那樣捉弄它。雞也是一條生命啊。它自出生起就注定了要被人類吃掉的悲劇,奈何無力改變,只能忍受著看似享受,卻結局悲苦的生活。人們只關心它的肉嫩不嫩,哪裡會去在意它的腿。反正斷了也是一樣吃。

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處於利益的漩渦中心,每天不斷重複著高速的鏇轉,奔波、忙碌……累了只能自己忍,痛了只能自己扛……但哪怕撲騰撲騰翅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