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日子

陽光輕柔地灑下來,萬物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整個世間便有了陽光的身影,樹下斑駁細碎的陽光,隨著被微風吹動的樹葉而頑皮地跳動著。我踏著陽光織成的地毯,邁著歡快的步伐來到外公家。

剛剛走近那座披著金色外套的屋子,便看見一個身影正站在門口張望,那雙溢滿慈愛的眼睛在望見我之後,便輕輕彎起一個美好的弧度。我趕緊奔上前去。

“外公。”我喊了一聲,他踱著步子走來,拉著我的手把我帶進客廳:“來!快進屋歇會兒。”待我坐定,他又噓寒問暖起來:“你這樣跑過來,累不累?要是餓了,嘗嘗這雞蛋煎餅,我才買的,熱乎著呢!”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塊有著與周圍陽光相融的金色的餅,正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甜味。“我記得,這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呢。”外公輕輕笑著,似是回憶起什麼往事了。

是啊,這是我打小就愛吃的。記得那時,我還小,外公身體還很健朗。每當我星期五放晚學,外公總會騎著他那輛老式腳踏車,載著我去西長街買雞蛋煎餅,這似乎成了慣例,甚至那香噴噴的氣味不在我的鼻尖縈繞,我就渾身不舒服。

我坐在腳踏車后座等著煎餅時,總會驚奇地望著灑滿陽光的餅,像是均勻地塗上一層金色作料般,一點點染上陽光的顏色。在陽光的精心煎制下,變得誘人起來的餅,捧在手中,溫溫的,熱熱的,殘留著陽光的氣息。

“外公外公,為什麼這餅會這么好吃啊?”我咬著餅,美滋滋地品嘗著,昂起頭問道。外公轉過頭,在陽光下越發燦爛的笑容透著寵溺:“因為它是陽光做的,陽光跑進去了呀。”他這樣說,我便也覺得周圍明媚的陽光也很美味。

······

可惜,陽光的味道,我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已漸漸地淡忘了,那段陽光燦爛的日子也在記憶中蒙上一層灰。如今,那富有穿透力的陽光又照在我的心田裡,那段記憶也因為手中金燦燦的餅,重又鮮活起來。

我抬起頭,凝視著外公,他已不復健朗,在陽光下的銀絲反射著微光,刺痛我的眼睛。的確是時光蹉跎,外公那原來從不彎曲的背,被什麼壓得直不起來了?陽光勾勒出眼前老人的身影,好像在提醒我:外公已經老了。

我忍住眼中的酸澀,扯了一半的餅遞給外公:“外公,你也吃。”我看著外公嚼著餅,像小時候外公問我一般,我輕聲問道:“香嗎?”“香!”回答我的,是一串爽朗的笑聲。

外面的陽光此刻無比溫柔,撫摸著外公每一根髮絲,親吻著他每一條時光刻下的皺紋。

啊,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不正是我們經歷過時光洗禮的情感的結晶嗎?陽光依舊燦爛,但又好像變了,變得更溫和了,它讓我堅信:那陽光燦爛的日子還會繼續著,那沉澱在陽光中的情感,依舊會滲入我的生活,哪怕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