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到心裡一陣絞痛，身體軟綿綿的，從胳膊肘上滑了下來，耷拉在床沿上，剛剛燃燒起來的欲望之火瞬間熄滅了，化為烏有。
他手不停地顫抖，吃力地摸到床的扶欄，嘴裡不停地叨念著：“兄弟啊，是我對不起你啊，是我對不起你啊！”忽然他從床的扶欄上發現了那位病人用手抓過的痕跡，扶欄上的油漆早已脫落，留下了一個個令人害怕的手掌印，他用雙手輕輕地蓋上了手印，想盡力地撫平它，可手始終不聽使喚，一直不停地顫抖。他頓時老淚縱橫，嚎啕大哭：“兄弟，是我害了你。”一直到晚上，他才勉強合眼而眠。
“啊咳”，“啊咳”，“啊——”，一陣似有似無的咳嗽聲傳來，他努力地睜開了眼，看見眼前一個很模糊的影子，一個極小而平和的聲音飄入了他的耳朵，“親愛的兄弟，你對我獨占陽台欣賞風景之事很憤怒，我能理解，可你知道嗎？為了讓你每天能流露出陶醉的笑容，我每天要想上五個小時，盡力想像出不同的風景和動人的故事，唉——”那聲音忽然因失望而變得沙啞，“可我沒有想到，我居然行善卻不得善終！” “啊咳，啊咳，啊——”，咳嗽聲越來越弱。他身體一動，驚出一身冷汗，發現原來是一場惡夢。可他內心亂如麻，心越來越痛，開始急促地呼吸，但仍喘不過氣來。他本可以按下按鈕叫醫護人員過來，可他……
第二天，醫護人員送洗嗽水，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了，但他的雙眼仍然盯著窗戶外的陽光，裡面多了幾絲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