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作文1700字(1)
老家在浙東鄉下,向來過年是挺來意思的,如今的光景已不能和前些年相比了,但畢竟傳統還在。
在我的家鄉,過年是從臘月廿四掃蓬塵開始的,一直要到正月十四元宵節吃過糊辣沸才算結束。嚴格意義上的過年,就是臘月三十到正月初一,除夕一夜。不過傳統的過年習俗一直要持續到正月十四夜元宵節,吃過糊辣沸才算真正過完了這個年。
當地人準備過年一直從臘月廿四掃蓬塵開始,此後,各日皆有各日的年活兒,譬如廿五殺豬、廿六做粽、廿七磨豆腐、廿八下泳溪、廿九搗麻糍、三十夜寤豬蹄。
傳統中,除夕夜年飯是要吃麻糍的,此時全家老少在拜過天地和先祖後,圍成一桌吃著各式菜樣,以大魚大肉為要。魚是少不了的,寓意年年有餘。主菜必上麻糍,麻糍是一種糯米蒸熟後搗就的塊狀大餅。
吃過晚飯後,各家各戶皆共串門拜年,或聊聊天,講講閒事,或看看春節聯歡晚會,也有打打牌,打打麻將什麼的。一般到三更半夜後才關門睡覺。按當地習俗,卅夜睡得越晚,表示一年過得越長。且每家最後一個睡覺之人,必會燃上炮仗或煙花,表示“關門”,也意味著舊年的結束,是為辭舊歲。第二天一早,也即正月初一全家最先起床的人,也會開門打炮仗,也是起得越早越示吉利,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晨之早起,表示持家有道,那么接下來的一年裡,家裡必會交上好運道。新年第一餐,家鄉人的傳統是家家戶戶吃五味粥,這可是家鄉特有的風俗。這個風俗的產生,源於佛教文化。天台城鄉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傳說中最先燒五味粥的人是宋僧活佛濟公,當時濟公還是國清寺里的一名小沙彌,因為看到寺內浪費糧食現象嚴重,感念一粥一飯皆來之不易。小濟公便偷偷地把別人棄掉的米飯、紅棗、豆腐、芋艿、番薯和豆類都收拾起來,洗淨,晾乾,儲藏好。後來,小濟公在大年初一早上就用了平日儲存起來的米飯乾、豆腐乾、熟紅棗乾、熟芋頭乾、熟番薯乾、熟黃豆乾,煮出了一鍋香甜可口、營養豐富、熱氣騰騰的早餐供全寺僧人食用。後人為了紀念濟公崇尚節儉,祝福五穀豐登,便在大年初一世代相沿早上吃粥。這就是“五味粥”了。只不過在流傳過程中,熟食乾逐漸換成了生料,生玉米,生棗乾,生豆腐,生豆類,生芋艿,生番薯,五穀相調,皆為素食。五味粥甜而不膩,香稠爽口,如今已成了天台人民引以為豪的一道美味佳肴。同時,為了體諒與感謝婦女一年持家的辛勞,這五味粥相沿以家中男子燒。
吃過了五味粥,時間便已是晌午時分了,這時,誰家若有在舊年中生了男娃兒的,必會在家中堂前擺上酒席,及各色零食,加上滾燙的上好老酒,請人吃喝。謂之“落地醮”,也有說是果子酒的。場面氣氛總是剎為熱鬧。
正月初一,按習俗是不勞動的,大夥都盡情的休憩玩鬧。過了初一,初二是接社的日子。當然這接社得有舊年中家裡有人過世的才有,便是親戚好友帶著青香蠟燭等過來祭拜亡靈。
從初三開始,便是各家各戶走親訪友拜歲的事兒了。若是新姑爺第一次來拜歲,本家叔伯是每家都要請新姑爺的,有本家叔伯多的,新姑爺吃到初六、七都沒吃完酒席是常有的事。
走親訪友總要提些禮品的,也有空著手去拜歲,那是這幾年時興的新作法。慣例上,拜過歲後,過個一兩天、兩三天,親戚家也會提著禮品過來還禮。照例要拉上本家叔伯作陪吃請一頓。這些事大抵上會一直持續到正月十四元宵節。我國元宵節向都是正月十五的,惟我家鄉例外。這個例外是有原因的,按家鄉老輩人說法,雙日謂之吉利,於是十五便提前到了十四夜鬧元宵。中秋節倒是從八月十五順延到了八月十六,也是這個理。元宵之夜,當地人多吃“糊辣沸”,諧音“糊懶廢”。糊辣沸是以米粉或山粉與菜餚調成鹹羹,山粉包括番薯和烏糯等澱粉。菜餚既多且雜,主要有精肉、荸薺、花生米、冬筍、川豆、香乾油泡、菠菜、胡蘿蔔,有條件的在加上龍蝦乾、豬耳朵、黑木耳、香菇……把它們切成小塊,炒熟,下湯中燒滾後,和入米粉或山粉攪成一鍋“糊”,配上“辣”椒粉等,煮得滿鍋“沸”騰,是為糊辣沸。如今的糊辣沸也有甜的,輔料用桂圓肉、紅棗、蘋果片、橘子、蓮子等,別有滋味。
“糊辣沸”還是“糊”“懶”“廢”的諧音。從大年初一到元宵,人們拜年吃粽,吃喝玩樂,有的人沉溺在糊裡糊塗和懶散氛圍中。“糊辣沸”成一副清醒劑,告誡人們:元宵過後,不要再糊塗、懶散了,應是辛勤勞作、勤奮學習的時候了!是以正月十五始,該上山的上山去了,該下地的下地去了,該出遠門的也擇了日子出遠門,或打工或做生意。
過年作文1700字(2)
這年大約是從臘月二十七開始,正月裡頭幾天算完的,現在這年全然沒了年味,甚至竟不能算作年,大約只是個形式罷了。
兒時過年總是繁瑣的,大年三十一早便要起來預備夜裡的飯了。晌午的飯雖不算壞,卻也比不得年夜飯豐盛可口。那時候小孩子們總不在大人身邊咋呼了,而是扎了堆兒的跑跳著去找隔壁的大嬸,與她一起剪個窗花,寫副對聯,孩子們大多是不識幾個字的,寫的對聯自然只是尋個開心,只是那窗花卻剪得十分生動活潑。瞧啊!王爺爺家的小孫子剪得活像只雄鷹!雖只有兩翅一頭一尾,連象徵性的尖嘴都沒有,但那時在我們看來,卻是描繪得惟妙惟肖。剪完了便把它們極小心的、齊整的鋪開,雙手捧著帶回家,吵嚷著要貼在自家窗上,大人們個個面露難色,卻也不好回絕。
那時我極不開心,想著這樣好的“作品”還不能貼嗎?對,是作品,這逼真的窗花簡直可以算是作品。然而現在大了,又看到姥姥家窗上的窗花,才理解大人們為什麼不想貼,那是真挺不中看的。不過那窗花少說貼了也有3年了,竟還沒完全掉下來,一角仍死扒著窗戶不放,這樣好用的膠,我卻忘記了。
忙碌了一天,到天抹黑了才開始這天的壓軸大戲。年夜飯總是比較豐盛的,什麼雞鴨魚肉全都上來了,那滿桌的佳肴,和滿漢全席有的一拼。各種香味都混雜在一起,倒不覺香了,大約是太香而毀了嗅覺吧,無從得知。
我常是第一個上桌吃的,手也不洗竄上沙發便抓起一根最大的雞腿狼吞虎咽起來,若是在平常,這副德性肯定是要挨一頓罵的,而我現在確是沾了年的光,大人們要不就忙著做飯沒空管我,要不就笑眯眯的在一邊看著我吃,那時我總在想,這年為什麼不能再久一點呢?往往我是主菜填滿了肚子,主食水餃卻不吃了,原因十分簡單:我吃飽了,而且我不愛吃。那時大人們也就只是稍加責備,大過年的,不吉利的話說不得。
吃過了年夜飯,人們總較之前更精神。通常是取了大襖去到一片空地上,放上一掛白皮炮仗或是二踢腳。這危險的任務自然是男人們來做,他們多半銜了根煙在嘴邊,此事倒不是貪吸,而是為方便點火了,點了火,便急哄哄跑到安全地點。
噼里啪啦一陣嘈雜後,人們漸漸散去,只剩下一群孩子在滿是炮仗的空地上。他們都是自願留下的,為了那些未燃了的炮仗。一通忙碌後,孩子們都高高興興的回家,像撿了許多錢似的,滿一口袋的炮仗(撿的不多,大多是放之前偷從那一大串上扯下來的),找姥姥要了點著的香,偷溜出去,與小夥伴們一起放炮仗。點,扔,“嘭”,長久這樣做也無趣了,索性用剩下的圍成個圈,當中放上拾來的小石子,點著後場面甚是壯觀。不過那小石子總要砸住別家的孩子,“哎呦!”一聲後,我們的陣營往往就又多了一個人。那被砸的孩子小步跑來,問我們要一些炮仗,引一截香,同我們一起玩。
放完了炮回家,總得貓腰溜進去,許多次都相安無事,只那一次,被母親逮了個正著。記得那時我正準備去灶上偷塊糕餅吃補充體力時,母親便突然拎起我,斥道:“又上哪野了?!”我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她只湊近鼻子一嗅便知道,我是放炮去了。“以後不準偷偷出去放炮,燒了衣服,炸傷了別人可怎辦?”說罷便放下我,端了灶上的甜品走了。自那之後,每每溜回家時,總覺背後一陣涼意,害怕母親又突然拎起我,訓斥一番。
三十夜裡的最後一件大事便是守歲了。孩子們大都神采奕奕,只個別慵懶的孩子倦了就早早睡下了。我自然是那類有活力的。好容易熬過12點,大人們又提著炮出去了,這次是怎樣也不許小孩子跟去,怕孩子們凍壞了。如此一來,這些小調皮可不開心了,總苦著張臉,悻悻的回屋裡,上床,睡覺。直到初一晨起,不與父母再說一句話。
初一天氣通常比較好,讓人心神爽朗,,昨天夜裡所有的不愉快似乎都因為這好天氣而消散了,只剩下喜悅。初一大約也是這幾天裡最累人的了,東奔西走,各個親戚家都得串一遍門,平日裡不怎么見得七大姑八大姨這會也都冒出來了,還生了不少孩子。出去時父親的錢包往往是鼓鼓的,這一遭下來自然是要癟癟的了。雖然錢喪失了,腿疲累了,但是領紅包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想著可以拿這筆“巨款”買下早就相中的圖書、街上的糖人……也就不覺得多累,而且支付出去的錢也都找補回來了一些,自然是比較開心的。初一似乎就是走走親戚串串門,其他也沒什麼了。
剩下的我大都忘卻了,什麼禮數、習俗更是從未留心過,隱約記得,初五回過老家,這年便算完了,再往後,便要等到元宵節了。兒時的年是在歡樂中度過的,而今日的年,大抵都是在成山的課業中度過了。
我現在還能嗅到那兒時的年味,一股天真的童年的味道。
初二:張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