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而立之年,不知怎的,小時侯那濃濃的年味兒卻在腦海里越發的難忘了。
買年貨
那時候農村過年,總要在臘月下旬的一天到村里最熱的街上買年貨,過年裡吃的用的招待人的,都要在這一天買齊備,這可是過年的大事兒。
對於還是孩子的我,最關心的自然是吃的喝的,還有隻有過年才能玩的炮。
平日裡難得吃到的零碎兒是最想要的,可又不好意思纏著母親要,所以總是在小賣店兒里的糖果水果攤兒前來迴轉悠,過過眼癮。母親看出我的心思,總會為我挑選著買幾樣兒,雖然數量不多,但足以滿足我小小的渴望。過年了我也捨不得吃完,直到農曆二月了,家裡還有淡淡的果香呢,那是我再也沒有聞到香味了。
放炮
對於我們男孩子來說,炮絕對是最具吸引力的。那時候禮花炮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才有的玩意兒,“麻雷子”和“小鞭炮”就是我的最愛了。
記得,母親總以“炮有危險”的美名兒來訓誡我,所以只買數量極不可觀的麻雷子,“大地紅”也最多不過兩串兒。看著同伴兒們一捆捆多我數倍的“戰利品”,我只有眼饞的份兒,當然也免不了用“冷戰”方式來向母親發泄我的不滿。
還未到過年,我們便迫不及待開始過放炮的癮。我是捨不得拿我的炮來放的,於是便去蹭小夥伴兒的炮。記得有一次,我們兩個把一堆“麻雷子”大卸八塊,取出其中火藥,然後把這些火藥統統塞入小鐵罐中,插入引線,便製成了一枚“炸彈”。我們急於檢驗“炸彈”的威力,就把它埋到了鄰家狗窩後的土裡,想懲戒一下那隻不知好歹的惡狗。
接好長長的引線,點著後迅速藏起來—“哄”的一聲巨響,那只可憐的“汪星人”汗毛倒豎,一陣狂吠,夾著尾巴,狂奔而逃……,就連狗窩也塌了半邊。
我倆也被嚇得不輕,情知闖下大禍,再不逃命,定是一頓板子加“訓面”,毫不遲疑,溜之大吉。
過年時,我總會費盡心思安排我少的可憐的炮,年三十晚上放一些,更多的留在初一上午放。在我的家鄉,初一上午全村人都要集中到一處高坡上,共同燃放爆竹,來迎接新一年的到來。大人們相聚一起談笑,我們小孩子就忙著一邊放炮,一邊玩兒,有時候還把炮成排的橫放,點燃後讓炮向坡下射去,仿佛大將軍指揮開炮打仗一般過癮。
歡聲笑語,炮聲隆隆,大有“麻雷子”與“大地紅”共鳴,紙屑與硝煙齊飛”的壯觀景象。
那也是兒時過年最難忘的景象了。
記得小時候,寫春聯、貼春聯可是過年前的一件大事。早早的買回了紅紙,找好適合今年的春聯內容:鼠年有鼠年的,鼠年有鼠年的,今年結婚的有祝福姻緣的喜聯,生兒育女的有祝賀添丁的賀聯,有大門口的,家門口的,連豬牛羊雞的窩上也有,內容不同,各有意義。
那時候,會寫春聯的不多,我頂多就是個初學者,但特別“驕傲”的是好幾家鄰居都願意用我來寫。真熱鬧,有幫著擺筆墨紙硯的,有幫著摺疊紅紙的,有幫著調墨汁的,有的幫著把寫好的晾曬起來,我呢則專心的一筆一畫的寫著,享受著春節濃濃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