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輪廓

何雨珩/文

提筆靜思,每欲下筆卻不知如何述說,月白的桌面映襯著米白色的紙張,莫名的有些煩躁。詩詞歌頌春天的美好,而對於以前的我來說,春天意味著皚皚白雪的消逝,懶散假日的結束,於孩提而言,實在沒有什麼好期盼的,在日益沉重的壓力下,春天蒙上了暗沉慘澹的陰影。隨著年紀的增長,壓在身上的包袱愈發沉重,早已厭倦了冗繁的習題試卷,抬眼處,映入眼帘的盎然生機竟令我產生了一種恍若隔世的微妙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但往日被陰霾籠罩的春色,在眼前逐漸明朗,釋放獨屬於她的無限風光。

春雨瀟然落下,斜著無盡恣意空靈,沒有夏日暴雨的沉悶急促,亦沒有冬季雨點的刺骨凜冽,它用飄渺朦朧的身影演繹屬於自己的獨特風景,細雨綿綿,沉寂了一個冬天的萬物在雨中甦醒,任憑和煦的春風吹去疲倦,霏霏清雨洗滌塵埃。“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窗外煙雨濛濛,我好似看見了春天的輪廓。

“弱柳千條杏一枝,半含春雨半垂絲。”楊柳依依,婆娑弄影。不錯,微風拂過,柳絲裊裊飄舞,婀娜多姿,金色的夕陽靜靜地傾瀉在大地上,垂柳被籠上了一層淡雅光芒,世人皆喜歡將柳枝比作少女的長髮,飄搖間風情萬種。但我卻更喜歡用洋洋灑灑來形容,狹長的柳葉掠過湖面,霎那間泛起陣陣漣漪,瞬間的溫馨柔和在不經意間撩撥了我的心弦,沒有轟轟烈烈的氣勢,就是那樣淡淡的舞動,不妖嬈,不華麗,卻細膩的令人不忍破壞夕陽下的美景。

時間仿若凝固,萬物失去色彩,眼前只剩下一方小小的池塘,波瀾不驚的水面被細雨敲響生命的鏇律,碧色的湖水與柔嫩的新綠相得益彰,灰白陳舊的石子路毫不突兀的延向遠方,樹端雪白的玉蘭花吐納芬芳,點綴枝頭,幽靜素雅。一束餘暉斜斜灑下,隱約中一座古樸石橋佇立遠方,在煙雨間若隱若現。輕柔與沉穩完美的結合,生命與古老無暇的搭配,我放緩了呼吸,沉醉在了獨屬於春日的寧靜。

春天的輪廓逐漸清晰,我卻不願再繼續探尋,絮雨朦朧曉風聆,蹁躚流雲曳樹影,用筆墨勾勒無限春景,將春天的輪廓瞭然於心,行如畫裡,輕歌淺唱,靜聞詩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