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台的兒子安德烈為母親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母親的第一個反應是好,我學會了,以後可以做給你吃了。,兒子卻認認真真地說:我是要你學會以後做給自己吃。
家是什麼?有父母在、伴侶在、兒女在的地方,就是家。家的存在,是成長的催生劑,躲在書房裡的小姐做了母親後馬上變成一個很能幹的人,可以在十分鐘為四個孩子端上色香味加營養到位的食物。家的存在,也模糊了家庭成員個性的意識,特別是女性,即使如龍應台這樣的公知人物,等孩子大了,發現獨自生活的自己又變成了一個不會燒飯做菜的人。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再怎么頑執,躲不過生老病死之自然規律,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這是《目送》書里《山路》一文里的一句話,也是作者在敘寫親情的基礎上,對生命和人生的最真實的體驗:哪怕是我們還能彼此擁此的現在,我們也必須找到自我,素顏修行。若沒有這份獨自承受人生的勇氣,我們無法安放生命中一次次的傷逝和舍,做不到火葬場的爐門前對父親的最後一次目送,當不了給失憶母親帶來溫暖的雨兒,為兒子送行時控制不了母親的深情。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這段話在《目送》中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掩不住抹不去的是內心那片最不甘的柔情和感傷,第二次卻是透著一種毅然的勇氣與放手的決定。
花開花落,緣此同一。我們在一次次目送里強了力量,有力量去接受生命發酵的苦,有力量去等待出走後的歸來,有力量為擁有的那些人那些年,一直向前,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