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勇氣,再次與你相逢!

終於在陰暗潮濕的街道小巷發現了“勇氣”的身影,忙不迭地拉開書包拉鏈,刺啦一聲,清脆響亮,差點夾到了手指。掄起袖子,將“勇氣”連拖帶搶塞進了書包。拉上拉鏈,又是一陣刺啦。瞪著眼睛,望著拉鏈頭,用雙手又仔細摸了摸,確定拉嚴實了才放下袖子,一枚如花微笑綻放,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美好。拍了拍塵土,將書包甩向自己的雙肩。“好重啊!你個”勇氣“,沒想到養尊處優慣了,連s型曲線都不要了。雖嘴裡叨叨著,不過腿上的蹦蹦跳跳,影子的上躥下跳倒也將這開心的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

帶著勇氣,背上書包,叫上微笑,揮舞著生硬的舞蹈,就這么殷切切地就來了。離開了多年的“你“啊!過得可好?

多少次魂牽夢繞,你該是這樣的。

春柳搖曳滿院綠,

月落亭前影相柔。

夏花無度走瀟湘,

最是有清暖人心。

可是我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

東校門的漆已然可被枯萎收入囊中,門上的鐵鏽也將你的芳齡那么實實在在地暴露給了這一群群婀娜多姿的大學生們的挑剔的雙眼。想來每天在你身前掠過的同學們至今都不能準確地說出你的身材是由何構成的。你就像老去的父母,總將自己的青春與美麗完全發酵成了新鮮的面膜,將孩子們滋潤成風華正茂。

一隻腳踏入你的東門,後腳便不聽了使喚。書包的重趁著這時候的失魂落魄換上了厚實的美麗妝容,沉重成了他新的面孔,肩膀的疼痛便如閃電一般嚇得自己一抖一抖。

最後還是值班大爺平地一聲吼,那妝容才起了半分的羞澀,書包才漸漸地找回了本來的自己。這才使得我完完全全地走進了你的身體。

可是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相互之間的問候總是微笑而熱情的。對於你,我卻竟然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來到了科技大樓,一群學生組成的熱血浪潮向你的身體狠狠涌去。頓時,哈哈的男生狂笑聲,切切的女生聊天聲便在裡面炸開了鍋。我就在這聲音的攪拌中,木訥了許久,許久。

“實踐是認識發展的根本動力和唯一來源,認識的能動性能夠促進實踐的發展,不知從哪個教室傳來熟悉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內容,腳便不自覺的動了起來。走進大樓,清涼舒爽撲面而來。(學生們能夠在這么好的感覺下學生,多么的幸福啊!)

摸著你白中發黃的牆面,終於還是來到了2樓。一間老式的灰黃木門敞開著。難道是讓我進去聽課嗎?加快了腳步,在靠近門口,同學們沒法發現的地方,停住了。貼著牆壁,側著耳朵,

“正是因為認識的能動性,才有了社會實踐的不斷發展,在社會的發展中,曾經出現過樸素唯物主義,形上學唯物主義,直至最後的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捏緊了拳頭,狠狠地頂著牆壁,緊緊咬著牙齒,是啊!這是多么美麗的聲音。很多年沒有聽到了。就像是多年未見到父母的孩子,也像是多年未遲到家鄉美味的遊子,更像是誤入歧途的罪犯得到了被害人家人的原諒一般。

就這樣,貼著牆壁,慢慢地,慢慢地,摸到了後門。乘著木門的間隙,儘量收縮著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有發出影響到學生們聽課的聲響,這才在最後一排的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

放下書包,拉開拉鏈,拿出水杯,輕輕地放在桌子的右下角。又將書包放到椅子的靠背前,挺起胸膛,本想著這一節課將成為一個美好的回憶。可是,人生總充滿了各種的不確定。自己坐的這個桌子,上面剛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黑不溜秋的數學公式。真是物是人非啊!學生換了一波又一波,作弊的方式卻依舊像優秀傳統文化一樣被代代相傳了下來。是啊!自己不曾經也這么乾過嘛!只是沒想到,轉眼間,已經老了,皺紋已經日趨囂張,將本輪廓模糊的自己,變地更加難以辨認了。回望這滿目瘡痍的桌子,卻依舊一副灰黃之色,靜靜等待著一代代學子們的年輕放肆。

低下頭,想認一下單詞,卻發現基本都不認識。用手指摸了摸桌子,卻還是當年的感覺,還是當年的溫度。單詞還給了老師,唯有這曾經年輕的感覺依舊能被這桌桌角角這么清晰地喚醒。

思緒間,伸手打開杯子,想喝口水,卻怎么也沒有倒出水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只是個空杯而已。沒想到,這么大了,還鬧這種笑話。難道是老天告訴我,能夠鬧這么有意思的笑話:其實自己並不老。抬望眼,同學們依舊用著當年我們用過的“富光牌”大口徑杯子,而自己卻用著好幾十的玻璃杯,當年那個啥都不在乎的施水鋒儼然已被社會這把刷子刷上了虛榮的花紅柳綠,染上了貪杯的惡習。

邊上的同學似乎發現了我的尷尬,連忙將自己的水杯遞過來,“哥,給你,喝吧!用我的。”最後,借了他的校園卡,接了滿滿的一杯熱水。

雙手捧著水杯,感受著水的溫情,滾燙,滾燙。台上老師的一句“實踐是認識發展的唯一來源和根本動力在耳邊那么清晰的想起,迴蕩。

那么這個同學的好客是否是我對這個社會充滿愛的認識的改變的根本動力呢?

那么,親愛的校園,親愛的曲阜師範大學,你呢?又給我的認識帶來了何種改變呢?

緊了緊手中的水杯,依舊滾燙,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