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

時令已近秋天,而我仍希冀夏天。

我並不是一個刻意追隨季節的人,只是夏有百花,我生如夏花。

這一生要做的夢一如發生在夏天,這倒能讓我常常惦記。

何堪時間的斑馬線也只是簡單一系,便從心澗匆匆流淌而過。而我,早已過了懵懂年華。

已是三分夜,透過淡淡的月光,滲雜著泛白的日光燈,而我仍能發覺,牆上那幾張速寫都發了黃邊。此刻,我只能扣首自問:那就是生命的歸宿?現在的我尚可稱夏花,但以後呢?是不就黃花一朵?

花從季節,人隨性。既然早已有定律,我又何必自尋苦惱?一如做著生如夏花的夢,雖夢依然很遠,而我在不斷老去。

一段時間的流失,就會那么點不安,心耐不住安逸。伴隨著花絮的秋葉,飄在灰濛的天裡。偶來南飛的大雁,成了唯一能捕捉到的風景。

一絲情愫的開啟,沒有半點暗示。像一陣細風掠過,也正如夏風,不管心扉是否開著,它依然敲著邊鼓。

一紙琴譜,記載著一段歷程。吉它早成了擺設,收集而來的曲子,也荒廢一旁。午夜稀落的琴聲,消散耳邊,餘音裊裊。月光下,佳人多姿。只是心如止水,亂了。

亂了的心,正是譜曲的中間點。品過茶,起了調,就是填不進詞。時間是有缺口的,也會印記。

《漂泊》:我是雪地里流竄的一匹銀狐,秋天裡蕭瑟著的一片楓葉,漫無目的地漂著。等待,好縱深的一道漫長,佛道不渡無緣的人,藝海是否單屬漂著的人?

活在三維的世界,卻想像著四維的東西。再靈敏的思維也照樣會禁止掉,隔著窗看日出,總會發現一些原本沒有的缺口。

極度滋長的季節,心會長刺。刺向的是自己,或別人。流星的光澤,偶然划過,卻無法企及。吃過葡萄,吐出的皮是酸的。

心是向善的,卻有達不到的邊緣。夢是伸向遠方的,而我仍在原地泊著。舍與不捨之間,我只能選擇停留。細雨伴著斜風過,而我仍帶著年少的憧憬。

再怎么漂泊的心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港灣,臨著邊界,一笑而過。幸福的喜悅,早已被沖淡過。一再回味的東西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