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夢裡花落知多少

艷陽烈日,輕風不願輕易掠過這片安寧的土地。說是安寧也不盡然,蟬鳴此起彼伏,卻是一片祥和的暖意。夜傍時分,偶有炊煙裊裊,倦鳥還飛,耐不住炎熱和寂寥的人們,終是執一團蒲扇,閒步輕趨,湧上街頭,家長里短的閒聊,卻盡透著安寧。

暑假到來,那些個在外求學的學子、漂泊羈旅的浪子紛紛踏回這片安寧的土地,自此驚飛了尋覓花間的蜂蝶,熱烈了林間的蟲鳴,也凋零了孤寂的花朵。

夏天於我一直是個迷幻的夢,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時光里便多了這樣一個印記,一女生,手拉白點黑拉箱,身著粉紅偏白微寬的t恤、淺藍色牛仔短褲,背一黑色皮包,斜挎一靚麗淺藍色小包,另一手撐一把綠色太陽傘,頗為勞累且滑稽得佇立在路口,等待一排車輛趕快駛過。飛馳的車輛,躁動的空氣,凌亂了本就恣意的酒紅頭髮,是我錯愕的有種落寞飄零之感。行走在林蔭大道,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全然帶著陌生的氣息,或許我還沉淪在自己編織的舊夢裡,“覆蓋一片青瓦,共飲一杯清茶……”

快到家門口時,原來的小胡同口已坐有好多熟人,但我仍舊不好意思也不知該如何一一向他們問好,他們的眼裡帶著驚艷的陌生,我只能故作淡定地前行,在家門口還能依稀聽到他們不時的議論和讚嘆。庭院裡的花正開的妖嬈,我想若我有精湛的畫工,定會將這般唯美長久保存。這是北方夏天獨有的美,沒有江南的煙雨迷濛,沒有那籠罩的令人壓抑的憂愁,這般妖嬈,不驚不擾,只若夢境般。

最贊的莫過於閨蜜紛紛回來了,大家難得齊聚,這個夏天應該不會過於枯燥。我們又如同以往一起逛街、談天說地,擠在一張床上吹著風扇看視頻,累了就躺著一塊兒睡覺。我總覺得有些東西流失了,再也找不到了。大家總試圖說些都感興趣的話題,略帶些調侃,但這些都不似從前,這些更貼近現實。我會莫名的惶恐,恐懼彈指落花的時光,它會讓我們越走越遠也越離越遠。我們約好一起去k歌,這應是我第一次去ktv,還是因為閨蜜雯過生日。

以前總是在電視裡看到過那場景,只覺得好玩,看起來自由極了,放縱極了。但這次去有點失望,去的人很多,有些代溝,點的歌很經典,很多都不會唱,我只能呆在沙發角落,戴上耳機,閉眼休息。耳邊都是那些陌生的熟悉的人的或深情或平庸的吼唱,我在心裡默默細數拾荒,為這不合,織一層厚厚的繭將自己緊緊包裹,獨舔心傷。從那次後,雯屢次邀請去ktv都被我拒絕了。

最後一次去ktv,那裡就我們幾個女生和兩個男生,或許是年齡相近,或許是為了在這個夏天最後留下完美的記憶,彼此都很放得開,就像要把流年唱盡。最清楚記得每首歌,雯都唱的歇斯底里,儘管跑調,就算出了包廂,老遠都能聽見她和斌的喉嗓。還有斌唱李玉剛的《新貴妃醉酒》,笑得我們幾乎都沒了形象,總之,那夜真的出了一群“瘋子”。一直到子時,老爸打電話說外面下雨了讓我們快回去,我們才分別了。

我依然清晰地記得,那個雨天,望著夏天遠去,塵勞夢影杳難尋。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我靜立在窗前,看雨打檐瓦成簾,閒花落地聽無聲。夢醒了,故事又開始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憶當年,說好要明媚,這場逆光的奔跑,徒留我躲在時光里靜靜的一個人看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