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撐一把油紙傘,穿過多情的雨季,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的雨巷、冷漠、淒清又惆悵;是誰乘一葉小舟,在明月如水的江天,“耿耿不寐,如有隱憂”,愛恨情仇剪不斷、理還亂;是誰撐一支長篙,向蒹葭更深處漫溯,尋那在水一方之人,上下求索,矢志不移;又是誰倚一欄桿,靜守平靜氤氳的江面,風拍衣袖,“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只因在紅塵中多看你一眼,從此,便將你記起。五百次的輾轉,五百次的思念,只為和你執手相依,白手相偕。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一個是當世最負盛名之才女,一個是汪偽政府之要員,她與他,相識、相知、相戀、相離甚至被棄,她都無怨無悔。拋開世俗的眼光,也不在乎世人對自己的評價,“我愛你,與你無關。即使是無盡的思念,也只屬於我自己”,這便是張愛玲。獨守心中那一道風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世人皆愛我,我卻獨獨尋覓那最愛一人。洛陽紙貴的一時佳話,終抵不過潘安的絕世風采。洛陽城中,他扶彈驅車,瀟灑而來、翩躚而去,穿行於百媚千紅之中,擲果盈車。然而一顆心卻能守成一道潔白的風景,只為她——楊蓉姬。“取次花叢懶回顧”的傾心相伴,深情不移,她是幸福的。
“不問君可到白頭,但求一世無別離。”如果紅顏有夢,那么君子可解;如果君子有語,那么紅顏可聽。滾滾紅塵中,誰知誰,誰遇誰,誰懂誰。誰為誰潸然淚下,誰為誰黯然成傷,誰為誰守望過盡千帆,誰為誰靜候噠噠馬蹄。誰為誰把黑夜侯到白天,誰為誰把青絲熬成白髮。誰讓誰“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又是誰讓誰“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愛,是不是太在意,反而牽不到彼此的手;愛,是不是兩顆心的相互契和,兩個人的不離不棄;愛,是不是少了那個人的相伴,那顆心的溫暖便不再幸福;愛,是不是在那個想你的夜,便會情不自禁地寫下有關你的一切、一切。
我願化身石橋,受三百年風吹,三百年雨打,三百年日曬,只為等你從橋上走過。誰許誰的海枯石爛,誰許誰的絕世傾城,誰許誰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又是誰許誰的“共剪西窗燭”再話巴山夜雨。
誰是誰的地老天荒,誰又是誰的地久天長。有些人,無需尋找,依舊“在燈火闌珊處”;有些人,想要留住,卻“輕舟已過萬重山”……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時間的玻璃,破碎了,記憶的船有時卻早已在心海的淺水處擱淺……
以為閉上眼,就可以看不見世界的黑暗;以為捂住耳朵,就可以拒接所有的喧囂,以為停止腳步,就可以不再流離、迷失;以為不去想念,就可以斬斷相思,忘卻愁苦。
未完待續的故事,總會有它應有的結局。不會散場的青春,我們一直都在書寫那些告別的字句。曾經的傷痛,曾經的美好,也可以心平氣和的放在回憶。花開四季,季季都有它的芬芳。所謂的寂寞,不過是你一個人庸人自擾的執著。不如淡然相守,行看流水坐看雲,求一份安閒自樂。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那么一段或幾段刻骨難忘的感情,有那么一個或幾個攜手風雨的人,或許有一天,流年會將這一切都沖淡,我們擁有的只是自己。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歲月山河裡,一個人繼續徒步天涯,只是我們並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