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開了,開在對岸,看上去很美。看得見卻夠不著,夠不著也一樣的美。——倉央嘉措。
你來找我,吃了飯,一塊兒去逛公園,天氣並不明媚,卻仍有放風箏的大爺。我們坐在木椅上,沒有太多話,旁邊坐著一對情侶,像是覺得有你擋著,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著別人神情態度上演繹怎樣變化。跑道里有三兩對前後分散走著的男女,拉開兩步的距離,顯得並不十分歡愉。男人回頭讓女人快點,女人嘀咕著些什麼,腳步刻意顯得更慢,男人停下來等她。
這種場景總給人似曾相識的模糊印象,可能,長大後的愛情都是這些吹毛求疵的計較與爭執,缺乏青澀階段中的包容與珍惜。旁邊坐著的小情侶穿著校服,也不能分清是初高中的哪一年級。男生挑釁地撥弄女孩兒的頭髮,女生嗔罵地追著打他,臉上的笑容璀璨,歡悅。這是我在成年情侶身上很少看見的滿足與幸福,而那些,最美好的事物往往在最不被支持的年少無知間產生。那時候的愛情,哪怕不能被稱為愛情,卻注入許多人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與熱情。
我收到你發來的請柬,也意外,也欣慰。這幾年裡,我們之間的維繫一直很平淡,好像還只是當初的小小少年,如今你卻要做別人的新娘了,這種感慨讓我真的很難用言語進行一種交代。那天給你寫了一封信,寫到後面就都是回憶。看見你著新娘裝美美的樣子,心裡的祝福,喜悅和欣慰都跟隨。在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幻想未來的樣子,真的到來的時候發現是當初怎么也都沒有想過的模子。我忽然也領悟,可能在對幸福朦朧時都太過用力去追逐,怕抓不住。可是,有什麼比這樣水到渠成的獲得更安心踏實呢。真好。
最近的記憶力一直呈現下滑的趨勢。背完的詩詞很混亂地串在一起,就好像,從來沒有背過的樣子。才洗過澡,又拎著衣服打算走進浴室,被身邊的人調笑是個傻乎乎的孩子。也可能,是記憶一直周鏇在過去的人事裡,手邊的東西就被無意識地掩蓋過去。莫名其妙又積攢了一堆硬幣,哐哐噹噹的響聲顯得自己尤其富裕,也忘了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把當初攢好的那一枚枚硬幣如數花掉。就像,不能想起來,是怎么,把我們之間的感情一點一點消耗殆盡。出門的時候忘了帶手機,發現的時候心下也是覺得緊張的,即便,多數時間裡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利用了它最大的價值。是的,沒有一個人會像馬達,一直一直地找尋,你在哪裡。可是為什麼,還是,會有沮喪的心理。
我也開始覺得,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長期倆人相處就容易產生一些不同平常的交集。是吧,是緣分。我和你說,一定要努力做一個有涵養的女子,雖然我也並不知道這個標桿要怎么去衡量才合適。可總有那么一些人,會讓你肅然起敬地誇讚於他們擁有的一種氣質。我們容貌的光鮮好像在這三五年間會尤其的誘人,而在時光間這三五年其實也不過像是昨夜買的麵包,明天之前要吃掉。我也很愚拙的,沒有太多的見識,所以一直很認真地看書,這樣,就覺得,自己知道的並沒有那么少。
“希望以後有一天有人說你變了的時候我坦然地知道我沒變或者變成更好的人了”我覺得,你的文字更加溫和了。我並不長情,卻也很用心地尋找你的每一樣作品。然後,想要表達些什麼,又因為覺得有太遠的距離而變得詞窮與匱乏。我很想認識你的,想用一種獨特的方式和你成為朋友的關係,可是,這好像又是一件很難實現的事。嗯,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我也陪你走過漫長歲月,即便,只是一種觀閱。你身上有一股很溫暖的力量。因為是你,我也便十分樂意並且大方地願意與人分享,分享你言語裡明媚的擴張。你實在可愛,男生的心思其實也一樣細縝入密。而你願意表達,就,讓我覺得,是樁件幸福而偉大的事。
因為沒有很好看的字跡,所以後來都用這種敲打的方式去記敘自己的日子。可是後來發現,即便是列印成冊的工整段落,自己也缺乏回頭望的勇氣。可我還是很樂意去抒寫的,久而久之,就變成自己為數不多卻又十分熱愛的一種興趣。這是一種不需回饋的透明,感激每一個人的用心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