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午夜杯

只有在清醒的時候,人的思維才是活躍的,條理清晰,動向分明。夜深而靜,是讓人休息作息,消除一天的疲勞。但,有很多人在這午夜醒著,有的更有序地清理他們的思緒,繼續他們的思想勞作,比如詩人;有的更沉寂地默默付出著汗水,比如值夜班的勞作者,卻也有苦的輾轉難眠的渴睡人。

我不睡,在午夜裡的清醒著。不是詩人,為在寧靜中尋找詩的靈性;不是夜幕下可敬可愛的勞模,孜孜不倦,默默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也不是欲睡不能,輾轉反側的哀嘆者。當然還有些是夜宵攤里的酒肉食客,歌舞廳、電影院、ktv里的夜遊人,網咖里的通宵達旦的不歸者。我都不是他們中的一員,只是不想睡,不想睡的來由緣於明天休息。

休息,那么時間就是自己的,在自己手上的,可以自已掌控,自由安排分配。整個人仿佛從獄中赦放出來般,解脫。又像金絲雀重新回到自然的歡樂,可安居自己的窩中,可飛上雲宵,可停留樹杈,可戲水湖面,自由,自在,自得其樂。不必礙於時間,急匆匆,被生活的制度所逼迫,趕公車,趕上班,趕開會,趕回家吃飯等等,日繼日奔忙於工作、生活。

匆忙的生活節奏,令人常感嘆恍如奔走在逃亡路上一般,公事鎖事宰割血肉之軀,耗費精神旺盛之力。但無奈,人生在世,為生計所迫,工作乃人生必須,所以大多數人必如我一樣,在平凡中,哪怕心有不甘,也必是有著自身的情懷,願在自己的崗位上付出勞馬之力的——賺取微薄的收入,而有尊嚴地活著。

不睡,與深夜臨心而談,去讀讀書,寫寫自己的隨寫,或是沏一杯午夜茶,清香繚繞,而慢慢品著。說人生似茶,那么平凡人品的是粗茶,苦澀多於香純。有人玩味兒人生,讓自己踏一條不尋常的路,但更多人必須真實地活著。想到這段時間網紅的一封辭職信“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寫信的人有自己的追求——無錯。我想在他的實際,條件是允許他去這么做的,而且早已做足了心理準備,所以他寫得那樣浪漫,富有詩情畫意,並帶著自己的決心向世界出發。但更多人,於他們,世界一樣還是那么大,但真的能走么?無奈,走不動,去不了,玩轉不來。柴米油鹽是不爭的事實,家人更是一種責任,而另一方面的原因,人心、膽不夠大也是一種形而潛在的怯弱表現。所以很快就有人道出了真實:錢包那么小,哪都去不了——擊碎一群人的夢境。

但別抱怨生活,種種束縛令你不得安生,然而你本身卻沒有足夠力爭,去解脫生活在你身上的捆綁,扎繩,勒緊,打結。——制度,責任,義務,衣,食,住,行,醫,傳宗接代,養老,交友等等,即是生之所在,亦是在每個成年人身上疊加起來的包袱。生活的保證,與維繫,需經濟力量的支撐,那么經濟力量實質即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財大氣粗也實在在理。

有錢,乾點什麼呢?那是自由的。因為錢幫你擋住了諸多煩惱與困擾。好比路上的石頭多,路不好走,那么土豪們是怎么乾的,拿出點小資找人撿撿,鋪鋪,或直接找人抬過去,總是有人願意拿錢做事的,又或者寶馬、法拉利什麼的,輕車便裝。古時就有皇帝欲把地上的路都鋪上牛皮,好步步舒坦,那個財大氣粗。

反之,沒錢的只能忍疼走過去,或繞遠道而行。老話就是:錢不是萬能,沒錢萬萬不能。沒有經濟實力,不得已要工作,工作不得已出賣了自由。在這上,抱怨自己無能,還是無理頭抱怨社會的諸多壓榨,讓你陷入生活的諸多不如意,不得已。但人的天性是不喜歡承認自己的無能,所以抱怨、埋恨像雷區炸開鍋似的普遍,且無可救藥。

我發現一種現象,有些人遇上那么點不隨意的事,或者他們眼中的所謂的“賤人”,就會在空間展開漫天飛說,狠狠吐槽一番(倒不像吐槽,估計吐血都有,真心恨得痒痒的,咬牙切齒的。)罵那個該死不死的,不得好死的……總之言語鑿鑿,痛恨三世,十分委屈之樣。但我想說:有用么?那個不死的真的有半點痛癢么?你的話真有那么靈驗么?

在這夜深人靜之時,讀書,隨寫,慢品粗茶,或遊走在夜的街巷,混合燈紅酒綠,人生百味無窮盡。世界那么大,走走看看需要力量。走不了,平凡是宿命也好,是歸屬也罷,在不自由中偷得半分自由,而盡力活得有尊嚴。——夜半,未睡,隨著思想指向,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