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又是荷花嬌艷蓮子青青時,藥柜子里的百合,蓮子進入百姓人家,熬製成粥,晶瑩剔透雪白,入口軟香。可潤肺和胃,清熱解毒,可又想,有些毒如何得解?
時常看著那些藥材,就這樣獨自出神,想著一株株或青綠或雪白,或木葉蝶般的飄逸,都是特別有靈性,可能,每一株前世許是都是一個多愁傷感的女子?或一個宋玉文深俊美鬱郁的男子?
思緒很會天馬行空的去了很遠,自覺人世間和靈性的藥草,無論疾病還是情感都有密不可分的原由。
那些安靜無可言的淺淡的時光,相遇半夏,(半夏生槐里川谷,五月、八月采根,曝乾。治癒不能出聲,也就是不語。以為相知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蓮子做引(清熱解毒自然可去鬱郁),甘草調和,以為都好。是啊,如何不好,平和了藥性。然多了幾錢少了幾分?藥理混亂,只得素箋心懷,一笑置之。
那日午後,看到一寫中藥的文章,入心,入肺腑。不禁寫了這樣一句話;可有草藥治療鬱鬱寡歡,春來惆悵?花落的淒涼?剪不斷的千絲萬縷和思念的洪荒?淡然、相忘、和陽光調製,一口飲盡,想必一定有效!
其實,人人都知其藥方,只是無人飲得下這杯藥理烈性的忘情酒,酒里儘是蒼涼味。
喧囂的煙塵,從沒想過在素錦年華去了藥店,會靜靜的盯著那些木柜子望,微笑深情,因為是枯草枯花治癒了我最至愛至親人的多病體質。使我現在還有父母可以撒嬌,可以賴皮,可以有時間承歡膝下,皆是因為這小小木柜子里,天地之靈性的植物花草。
然今日,再看那整排疊加的一個個木頭柜子里各色草約,山野花草藥香味。嬌貴的牡丹根皮,涼薄的將離,殷切相盼的當歸……竟然別樣情緒。
或許是太閒暇安逸?這些木格子裡的草藥,怎會讓我忽然想起宋代揚州人陳亞的詩句:
‘相思意已深,白紙書難足。字字苦參商,故要檳郎讀。分明記得約當歸,遠至櫻桃熟。何事菊花時?猶未回鄉曲。”
詩詞中套用了:相思子、意苡仁、白芷、苦參、檳榔、當歸、遠志、菊花、茴香這幾味中藥名,一曲纏綿意,一曲相思曲,白紙描摹,苦參半,只記約當歸,何時菊花回鄉時?濱河相渡永無期!
天然的靈草野花,別離山峰懸崖,峽谷幽溪水,曾經露珠的澆灌。而今憔悴風乾,寂靜藥櫃中,不予理會人間悲歡離合,只是素淡,靜然,濟世救人,無它!
無論詩詞纏綿憂思多少,而草藥只是淡而孤高無言語。任瓦罐於火上燎烤,瓦罐里煎熬。縱然治療不了世間人無盡的欲望,痴傻相思苦,但甘草性溫,如淡定從容的夫人,沒有了浮躁和不安,一切方好。
有些有趣的藥名,於煙塵中的美好無不相連亦意味聲長:百合,主治鎮咳祛痰,卻是【百年好合】;桔梗藥草的花是永痕不變的愛;金銀花,降了心火,方有金銀?
當歸,當歸活絡了,是不是美麗了,綰起青絲,窈窕女子的夫君該是當歸?
一切,如百合般的清麗幽香。若還覺得世間悲苦,苦不堪言,可借三錢黃連,入口,輕抿,苦極了,必然是苦後的清靈。忘卻煙水亭台,那青衫飄飄的君子,丟棄背負的執著和欲望。
如野河岸飄動的素草,或一片片將離,寂靜孤高,獨自搖曳一縷月光下的清風,祥和靜美。淡看幾錢的半夏當歸。涇渭分明,塵歸塵,土歸土,不再塵心井沿浸濕蔓生涼薄的青苔。相遇半夏,蓮子做引,當歸,當歸去。
站於塵埃陌上,輕拈一株藥草,高山靈芝,想必,都是有靈性來到人間的福音。
如果,每一個女子前世曾經是一株植物,那么我願意做那一株素草,深山高士晶瑩雪中那靈芝,峽江河岸,任風雪將纏綿的心碾碎,只於風中玉立,仙草的寂寞和孤高,且清靈,愛無言,冷香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