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兒,在暖風中等待挫敗

她白嫩光滑的手臂輕輕抬起,然後她用手背擋住刺目的陽光。

從她微蹙的眉目間,隱約透露著不爽。

一種與之年齡不符的傲慢無禮,一副玩世不恭。

體育老師晃著他粗肥的臂膀,催促著女生們去跑步。

女生一個個不情願似地從石階上坐起身,懶懶散散地邁起小步子。

梁音默不作聲地跑步,同班的瞿馨頂著她花苞樣的頭髮向她靠近。

她想起先前聽到瞿馨一行人談起空乘班的事情……她漫不經心地問瞿馨道:“你要去嗎?”心裡其實覺得對方的條件達不到空乘班的要求,但是又礙於同學的關係不好意思開口。

瞿馨一笑,撫了撫額前整齊的劉海:“不知道,我又考不上,我臉上痘痘挺多的。”梁音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

第二天中午,梁音的同桌吃晚飯回到座位,湊到梁音耳邊低聲說:“我知道哪些人要去面試空乘班了。”

梁音用眼神向她表示疑問,後者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瞿馨那邊5個都去。”

然後,梁音沉默了。

離畢業只剩1個月了,瞿馨笑的肆無忌憚,拿著同學錄遞給梁音。

梁音並沒有打算買同學錄,她覺得同學要是有事,一個電話就好,何必寫那些有的沒的。

但是,她還是接過來拿起筆寫了起來,認認真真,一筆一划。

她在留言那一塊寫到:美好是因為克服美好的恐懼,美好是因為無視美好的逝去。

瞿馨掃了一眼,笑意在嘴角漾開,梁音也笑了,她不清楚瞿馨的笑是因為感同身受,還是單純地覺得這句話很美,她不知道,也不想特意知道。

大片大片的灰濛濛的雲在天空肆意渲染,不時有金色的電閃和深沉的雷鳴,一場傾盆大雨離我們不遠了。

瞿馨和梁音站在教室門口,在屋檐在庇護下,兩人靠得些許近,輕輕說著無關痛癢的話語。

梁音問瞿馨為什麼不打算考高中,後者哭喪著臉說:“我怕吃苦。”

梁音驚了的面容又馬上恢復平靜:“那也只苦幾年啊,往後幾十年都有可能因為這幾年的辛苦而過上好日子啊。”

瞿馨仍堅持道:“可我不想吃苦啊,非常不想。”

梁音笑了,極為慘澹,只是比起這糟糕的天氣稍稍遜色一些,所以瞿馨沒有注意到。

冒著雨,梁音的腦袋不知道是清醒了還是更混沌了。

她知道的啊,瞿馨明明沒有面試通過。

她知道現在的孩子普遍沒有吃苦的精神,可是她不想成為那樣不懂事的人啊。

她無處訴說,這些疼痛。

那天暖風中綻放在彼此之間的花,搖曳著纖細的腰肢,仿佛它也同我們一般在等待一場驚天動地,以此來昭示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感,想藉此擺脫有關徒有其表的一切評價。

可是,那些花兒,他們成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