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來去匆匆,幾乎不留下任何影子,有時甚至緊張得快叫人窒息。我手忙腳亂地處理著手邊的事,嘴裡機械般地盤點著要做的事,腦袋都快承受不住了,可還是有記憶連綿不斷地被灌進去,以至於記了一件事,忘了另一件事。
腳步匆匆,滿頭大汗的我狼狽得不像樣。我抱著一大疊學習資料走回家,過馬路時,一輛汽車朝我鳴著喇叭開來。我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不慎踩空,資料撒了一地。我嘆了一口氣,不悅地撅起嘴,把資料收拾好。
突然感到臉部一陣微涼,下雨了。雨絲像細細的花針一樣,落到小水窪中,發出微弱的“滴答”聲。我沒有帶傘,只好冒雨回家。我沒有跑,只是慢慢地走,仰起頭淡笑,任由雨點滴在臉頰上,使我輕輕一顫,有種涼絲絲的感覺,讓我得到片刻的冷靜。
我從小就有愛淋雨的癖好,小時候覺得雨的味道不錯,便偷偷溜出去淋雨,當時只是覺得有趣。讀國小了,因為不喜歡做作業,所以跑去淋雨,希望可以淋病就不用去上學。我原以為生活中不會有所謂的迷茫和空白,可現在太多事情令我不明白,人們之間的欺詐、隱瞞和種種討好令我迷惑。我越來越喜歡冷靜,想理清思緒。人都有迷茫的時候,我現在終於承認了。看著從商店櫥窗倒映出的我,我的面容憔悴得接近滄桑,說不清使我這么狼狽的原因,其實都是自找的罷了。
有時會滿腦子空白,只會不停地跑著,卻忘了要跑向何處。也有過類似傻瓜的經歷,牙刷了一遍又一遍,一句話重複地說上好幾遍,等到紅燈變成了綠燈,又從等到綠燈重新變回了紅燈。有時很希望自己單純的如一張白紙,什麼都不懂,就不會受這么多牽連了,可是事實總是不如人願。
雨點不要命地打在我的臉上,在臉上留下透明的印記,在臉上流淌著的是雨還是淚?臉上有點疼,我知道雨也很疼,也許比我更疼……雨點滴落在我的臉上,冰涼冰涼的,讓我凌亂的思緒暫時平靜下來。我突然流淚了。我撫摸著雨和淚在我臉上留下的痕跡,不知從何時起,雨痕和淚痕匯成了同一道痕跡。
遠處的孩子在路上奔跑,他們就像活蹦亂跳的小兔,眼中寫滿了天真,好像永遠也不會累。想起自己的處境,我反而有點同情他們,因為他們雖然此刻在笑,但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一個如此複雜的世界。也許有一天,他們的眼裡會不再擁有童真,取而代之的是臉上那不可磨滅的迷茫。
我邁開腳步,不料,腳上的枷鎖過於沉重。想飛,卻已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