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牽掛

依著季節的風,漫步記憶的長廊,站在舊憶的原點,卻望不到飛鳥掠過天空的痕跡。斜陽映影,瘦了當年雨季;望斷江南,淡了一張容顏。若水的雙眸落滿墨池裡清淺的文字,我願用漫天的飛絮為你續寫那未盡的詩篇……

------題記

涼夜,小箋。迴旋的風聲低吟,看一隻蝶兒穿過蒹葭的水岸,在記憶的花影間徘徊,翩躚,舞盡最後那抹輕柔。隱約,憂傷,一滴淚隨著殘紅埋進紅塵深處。突然很想,暖一袖水墨,讓百轉千回的念在春季隨花綻放。只是,凝不住的是那半韻風月里的糾葛,幽幽縈繞、任風雨飄搖。

就這樣、沉默著,走過花開花謝的季節,看季節流轉,卻掩不住斑駁的心窗。念想,棲居在飄零的希翼上,每一次蝶翼的翕動都是又一次的沉淪......

隨手翻開夾在日記里,林徽因的書籤,閱讀著她筆下的細膩:“記憶的梗上,誰沒有兩三朵娉婷,披著情緒的花,無名地展開。當殘紅散盡,又有誰知,這娉婷該以怎樣的寂寞去詮釋美麗?”讀完、有種莫然的感傷。時光的芳菲上,我很想裁一株暖香,用綿綿輕柔的思緒合著潮汐輕拍沙岸的聲音,溫軟一懷幽思若水。只是一襟飛花落秋巒,風捲起那些破碎的舊憶,如枯蝶般紛飛逝去。紅塵阡陌一眼望去荒蕪的沒有一點綠色,成空寂寂,零淚入塵埃,徒留一地的倉皇逃竄。

經年後,你依舊固守著你的舊城,而我選擇了開闢我的蠻荒~還在那年無話的季節里輕揚,徒將芳馨妖嬈陌上寒涼。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便是此生最美,殊不知,滿天星辰也不及手邊那一束繾綣。微笑,是自己賦予自己的力量,即使回憶奚落了低眉的依念,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紅塵深處,霓裳輕舞的曼妙,只一眼,終成了隔夜的嗚咽。一夕回眸,花開花落,都在遠去的足跡里成為一指流沙。只餘一朵心香,在千迴百轉間,風化,無痕。原來,我們終究只是兩個不同的季節。只是,直到今天,隔著天涯,我依然靜守著一份為你絕世的詞章,而你是否依舊如昨那般傾城、美麗?

一夕煙雨,夢微瀾,淺淺的念任在雨季中徘徊,伸手,卻握不住那片飛舞的花瓣。恍然,流年輪轉,湄水河畔,幽蘭泣露,那抹羽白,搖曳了迷離奢望,細數曾經的得失,追憶著如昨的往事。悠然發現,心中總是有那么一縷,欲說還休的意境,依然在悠揚地吟唱著、刻畫著……

歲月、幽靜綿遠,常常在不自覺間,就會被婉轉的平仄悱惻其中。也許,一些心緒隨著時光會久遠,然,遺落下的脈脈如藤蔓纏繞著憶念。千迴百轉,怎禁得起一場花事的斑駁。只是,似水的流年,能洗去多少情深緣淺的故事?

塵過,緣淺。落花,無言。凝一縷前塵的眺望,卻單薄了今生的咫尺。煙花易冷,世事無常,奈何、前緣散盡落瀟湘?有些人,縱隔天涯念你如初,只願時光靜好,彼此安好,留一朵暖意在心間。微風拂過季節的眉眼,點染了月下幽思;有些人,往事,浮浮沉沉,打撈起的心語,已是被時光遺落的風情;有些人,拈一朵曾經的樂章,彼時的念想,重拾那零碎的片段,獨自偏於一隅,流轉成一池秋寒。

曾幾何時我何嘗不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但歲月靜逝,我們何苦將自己的故事寫得那么悲傷~何不攏一袖煙雨,徘徊在如初的眸中,心上的文字淡落下一地煙塵,唯一段青梅煮酒的記憶,演繹著曾經來過的痕跡。是誰,編排著一場離愁別殤?是誰,沉醉在煙雨紅塵中,一夢不醒?誰的心事被午夜的香菸點燃?誰的琴音錦瑟了誰的眷念惆悵?幾許悽然,絮成了這漫天的雪域,落寞迷離。

一場不動聲色的煙火,到底是誰將煙花焚散,落了一世的繁華,散了縱橫的牽絆。多年以後,再回眸,是否還撲捉得到,夾雜在風中的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