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自己任何藉口

松柏常年立足於寒冬之中,臘梅隱忍於風雪之中,翠竹沉默於嚴寒之中……他們是堅韌而又豪邁的,它們不給自己任何藉口,任憑風吹雨打,仍立於嚴寒之間。

草木是沉默的,它們不似鶯鸝懂得用悅音來敘說自己的辛酸,它們似雲隨風任意飄搖。草木從不給自己發言的權利,因為它們認為這是沒有理由的。它們翠綠,生動,有靈氣,卻從不為自己找理由,所以至始至終,從史至今,依然沉默。如果不是它們的堅忍又沉默,我想植物不會在這個殘酷無情的生物圈所占有一席之地。而那些原本靈動的動物卻早已銷聲匿跡,或許早已不復存在。有人爭執,‘人’難道不算語言最多的動物嗎?為何未見人滅亡呢?

沒錯,‘人’確實是個難以捉摸的生物,待到繁華落盡,也未見著人的滅亡。可是我們卻在不經意間,忽略一個似有若無的細節。人是世界上理由最多最不著邊際的生物。它們無時無刻不在喧嚷。只要有人,就有這偌大的理由來填補無止境的黑洞。我們總是對松,梅,蘭,竹,菊望而生畏,總是對廣袤無垠的蒼穹,滄海嚮往,感嘆。每當人們在這兒抒發自己可憐的概嘆時,‘人’果然是個理由最多的生物。

其實,一汪清泉,一股溪流足夠讓我們淡然釋懷。每個有靈性的生物都有自己的苦衷,可是面對這個毫不留情的世界,我們沒有臉面去奢求理由。倒不如雲淡風輕,盈兩袖清風,讓思緒隨風而逝。我們又何必委曲求全,讓自己在隨波逐流中尋找那無足輕重的理由來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真情。

理由,總能存在的,但真的屬於自己嗎,我們無法肯定。但我明白繁華,落葉,朽木,流螢都不允許給自己所謂的理由,因為它們知道在自己生命里怒放的時刻是不值得這樣做的。因而人應該料想一下,是願意做一棵無怨無悔的草隨風飄搖,讓煩惱隨風而逝,還是委身於濁流之中,讓理由為你尋一處安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