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們一直都在尋找平等,可這世界上的平等到底是沒有的,又何必徒增了那一份微弱的希望,使得黃土地時常仰了頸卻總是卑微的微笑著討好,卻更顯出高高在上者的罪惡來了。
這么些年來,出行似乎已經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當心靈飽受困擾的時候,當久久思考仍得不到出路的時候,當衝動著要拋棄一切的時候,我似乎都能想到出行,或者終於會扔下一切不管不顧的出遊。
有關我的出行,我仿佛並不計較些什麼,或者去處,或者該約上些什麼人,甚至沒了詳細妥密的計畫。哪裡是我要去的地方呢,哪裡都可以,只是想要更遠的離開現在罷了。我也許更喜歡一個人,獨處於我有著巨大意義——於不受安排的日子我能過出怎樣的故事。我大概總是抱了這么一副無關緊要卻又迫不及待離開的態度,總之我每一次的出行都是充滿著未知、新奇與滿足的。
若要說旅行算是放鬆,我倒真要給出一點相反的意見。畢竟每一次的出行總是筋疲力盡的,要論放鬆,我倒以為踏踏實實的泡上半天溫泉,找一間模樣雅致的茶館,穿上一套最以為舒適的棉衣,悠悠哉哉的度過半天時光來得更舒服些。
大概由於總是不做任何計畫的緣故,每一次的出行便總無所謂欣喜與失望,況我是從未對將去的地方有過構想的,只想憑了這一些時光讓自己真切的感受著踏在土地上的真實罷了。我對生活總有許多困頓,大概會更急切的想要跳將出來,然而每每止步於某一處。至於生出的關於無靈無性的感慨倒愈見多了起來,想必該是我對生活有著過多的假設在不易達到之後所生出的虛無。這些將更逼得我不得不出發了。
出行時,我是更樂於坐火車的,越是古舊的我將越是愉快得多,也將難受得多。我坐過唯一的一次晚上的火車,那是與我其餘時候完全不同的一種境況。夜晚的火車,在昏黃又混沌的燈光下並不很容易使人入睡,卻是引起無盡的聯想。
夜深醒來的孩童或哇啦一聲拖長的哭腔,高聲談著話的,呼啦呼啦吃著泡麵的,偶爾摻雜了車輪與鐵軌的哐哐噹噹聲,與這煙的各色的說不出的味道攪拌在整個車廂里,倘有的人還規避著某些可能出現的使人不大舒服的事,那將更是在一種緊繃的狀態中眯縫了眼,營造出一種幻像,而這將是經不得任何觸動的。
而我也就是這么一種人,也是滿懷了緊張與不安,所以並不能睡得很流暢,便顯出這夜的格外漫長了。可我仍然喜歡火車,在火車上我倒是更加實在的覺得自己並非活的虛無,我會很容易的難受,會停不住的思考,我極喜歡在火車上聽他們的談話,那是一種生活著的氣息,是帶著泥土味的,是真真切切的歡喜與痛感,即使是帶著些粗俗的表達,也不能不讓你感覺到生動,而這只能在火車上感受得到。
我總會忍不住的覺得自己該是要做些什麼了,為這我們不常見著的黃土地上的人民,他們是最可愛的,也是最被忽視的,即使他們是有那么的多,可終究是不能為自身爭取些什麼,只能日復一日的接受著生活賦予的責任與苦難,也正是這樣的好脾氣,才更顯出他們的龐大與渺小。我們一直都在尋找平等,可這世界上的平等到底是沒有的,又何必徒增了那一份微弱的希望,使得黃土地時常仰了頸卻總是卑微的微笑著討好,卻更顯出高高在上者的罪惡來了。
若常由著性子隨心隨意的貪玩,出現風險也並不是不能。記得一次去瀘沽湖,只惦記了大好風光,穿著一身單衣薄褲就跑了去,那一路也是受著了些許深刻的教訓的。首先是九個小時的汽車再伴隨了常見的滑坡,堵車等狀況,暈車的心情是太難忘了,簡直算得上是掏心掏肺的嘔吐著的,後來到達的時候,再受著些當地的潮冷的天氣,看著當地人家穿著小棉襖,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懺悔的狀態中。
然而瀘沽湖的美景很快使我打消了所有不快,各種相看不厭及時給心做好了撫慰。由於去的時候是淡季,人並不很多,倒更呈現出一種本來的寧靜,這讓我更有機會安頓自己的心。在不曾觸摸土地的日子裡,我的心已經行走得太遠太遠,我並不知道它將走向何處,只是上了發條般的跟著佇列保持著自己的整齊,更多的時間用來思考不要落伍,然而這並不使我覺得滿足,即使有過滿足那也是短暫的,我在付出些什麼,時間,青春,我又在期待些什麼,或名或利,我失去了,我也得到了,可為什麼卻總是感覺虛無?這一種讓人窒息的可怕,煩躁、不安、對抗,怎樣才是真正的我?那就離開吧,讓我暫時離開我的佇列,好好的傾聽自己。
突然想起《三傻》中那句“一切都好”。可是,“一切都好嗎?”大概出行將告訴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