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眸

眼睛閉上,讓淚滑落到這片寧靜的土地上,整個世界,都是你的。

將眼睛睜開,淚在這一刻結晶,成為美麗透明的珠子,你,並不屬於這兒。

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你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霓虹燈,通向遙遠的地方,在那兒,有夢想,有希望,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幸福感。但那並不是你人生的歸宿,你抬頭仰望星空,星星是冷的,月亮是冷的,但你堅定,要去浩瀚的宇宙中探索,在那兒很寂寥,沒有同伴,沒有你愛看的卡通片。

你喜歡做夢。在夢裡,你看完了整部哆啦a夢,你和爸媽一起,在海邊吹鹹鹹的海風,在電影院看煽情的故事,在山頂俯瞰大好河山。這一切在你真實的世界中,是不可能實現的。

從你澄澈的眼神里,你固有的執拗和灑脫畢露無遺;你瞳孔放大,緊張到極點,你害怕他會攫取你唯一的天真,你手裡緊握著一張卡片,上面赫然寫著“死,代表活。”你的命運難道就這樣走到了盡頭?不,你還需要堅強,你還需要堅定。

“他”是什麼?一場來不及的等待。

時間是一把無情的割刀。割開了今天和明天,你想抓住它,讓時間靜止,但一切,並非你所願。你的夢想的光亮,將在時間的一點一滴中消失殆盡,你去爭取、去選擇,但它終究是不盡人情的。

當你打開記憶的枷鎖,你會發現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這是我的記憶嗎?我怎么一點也記不清了?疑問從你的大腦中炸開,你感到頭痛,感到困惑,你感到決裂的痛苦。

桌上一首不知名的詩,隨著黃皮紙而泛舊。文字想逃脫,想從你的記憶中消逝,你拚命想維護它,你用盡心機,將它裝進一個瓶子裡用錫箔紙封著,可一切都太突然,你也就忘了,什麼是你的宿命。

你本是個快樂的孩子,你在屋頂上看風景,摺紙飛機,你會把你最愛的人寫進這些紙飛機中,他們飛啊飛,飛向了天空中,飛向了你早已看不清的雲層中。那些你最愛的人,他們說你很傻,是啊,如果你不傻怎么會每天都在屋頂等一個際遇呢?

十三歲那年,你得了抑鬱症。你開始拒絕所有關心你的人,你的緘默讓所有人都懼憚。你喜歡哭,在寒夜裡,你脫光了衣服躲在被子裡顫抖著、失聲痛哭。你討厭這個世界,討厭這些自以為是的人,討厭那些嬉皮笑臉的人……他們都是魔鬼,都是戴著和藹面具的魔鬼。

你開始在那些牛皮紙上這下你的願望,一頁一頁,一本一本,許多個日子,你沒有表情,只有一個人、一瓶墨水、一支鋼筆,你反鎖上房門,默默寫著,哭著……

十六歲,你說你成年了。你寫的詩飄向遠方,飄向你認為能到達夢想的地方,你對自己說,你能從黑暗走向光明——永遠都會。你寫的字不再稚嫩,你寫的詩也不再沒有意義。他們喜歡你寫的詩,喜歡你寫的文章,他們說你將來一定有出息。

你帶著一如既往的緘默在自己的生命里高歌,你的眸子展現於大地——冷若冰霜。

對吧?簫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