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

一個人可以被毀滅,卻不能被打敗。

——題記

荒涼。

甚至連雜草都不曾生有,只是遍布著亂石。是了,這是一片被生命所拋棄的死土。

他仿佛是受到了召喚來到這片土地。一手捧起石子多於泥土的死土,他喃喃說:”世界上總有一種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為了歸來。我知道你是塊好土。“

從此,他有了一個夢。那就是讓這塊土地開出最美的花,結出最甜的果實。

朝而往,暮而歸。每天都從山的那一頭,一擔擔挑來細土,去掩蓋那令人膽顫的嶙峋亂石。原本已經夠粗糙的手掌、腳板還是被磨出了一個個血泡……

深夜,一切仿佛山雨欲來前的寧靜沉悶。終於是等得不耐煩了。“轟隆隆“”吧唧吧唧“豆大的雨滴像是不要命的從天空傾倒而下,閃電甩著他耀眼的尾巴若隱若現。雷公電母也賣力地發號施令。

他不顧一切地沖向死土,連鞋都是沒穿好。大雨不斷鞭打著土地,也不斷鞭打著他。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了,是鑽心的痛。他想盡力的做點什麼,卻最終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沒了,什麼都沒了。抬起頭,望著天。整個天空映在他的瞳孔里,這么看去,好像所有的雨點都是從天心的一點灑落,都會落入他的眼中。

大雨過後,一切如初,依舊是遍地的亂石。已經如老僧入定般的他,一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水,再把手撫摸在土地上,說:“你放心,我說話算數,一定會讓你活起來!“是了,這點苦與他的夢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切從頭,依舊滿懷希望,不曾放棄。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將第一批麥苗種子埋入土中。頭上的汗水不斷地隨著他彎腰、站起身的動作而灑落到土地中。他每天仔細地照看著她的孩子們。一鋤頭下去,春花謝了;一鋤頭下去,夏雨綿長;一鋤頭下去,秋葉悲落;一鋤頭下去,冬風寒瑟。經過時間的輪迴,歲月的積澱,第一批麥穗沉甸甸的掛了下來,隨著風兒有節奏的起起伏伏,就如同嬰兒般的呼吸。

他舒心的笑了,露出幾顆黃黃的大板牙。他知道他已經追到了他的夢,他救活了一片土地。

他的土地,他的夢。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回報以歌。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