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賞羽毛

清風拂動,遠遠望見一個小黑點,緩緩從空中降落,隱進沙土裡。我上前去,把它從土中取了出來---喔,是一根羽毛。我輕輕拂去那上面的塵埃,抬頭望著天空,追尋飛鳥飄過的痕跡。

我記得小時候,對於羽毛的影響很模糊,即使偶然撿到一根,也被大人的嚇唬威懾,不得已扔掉。後來在成長的過程中,學到了很多知識。我知道鳥兒之所以能夠飛翔,是因為它的身上長滿的羽毛,尤其是翅膀上的羽毛,在小小的我看來極富神幻色彩,讓我充滿嚮往和疑問。後來無暇顧及這些,就漸漸淡忘了,直到現在……

我看著它,一片輕輕的羽毛。一根堅硬的軸貫穿整體,周邊是那些細小、密集的羽絲。前端的顏色最純粹,摸上去也很柔軟舒服。越到根部越堅硬,顏色灰黑,又十分剛勁。我捏著它的尾緣,感受到無可制約的一種強韌,特屬羽毛的強韌。每根羽絲緊密地粘合在一起,若是撕裂其中一處,那就再也無法復原---這支小小的神奇的物件啊!

早在古時,就有“輕如鴻毛”這一說,可見羽毛這種東西給人的第一感覺就該是“輕”罷。輕輕地它讓鳥翼扇起風塵,送著一個個生命體到天空中長鳴。生物課上說,羽毛分為正羽和絨羽。舊時那種輕盈、飄逸的羽毛筆,為文明刻下不少見證;三國時豪傑手持的羽扇,除過清涼,也為後人帶來雅致之風。這些該都是堅硬、正直的那種吧。還有最輕最軟的,裝在布料中的絨質,就是寒冬的溫暖。

我忽然發現,羽毛具有的輕,不是輕浮,是飄揚與空中的自由。它的輕,能帶鳥兒遠上天空,能承載力量飛向太陽。羽毛具有的硬,不是強硬,而是穩紮於肉體的堅定。它的硬,能為前方的柔然提供強大的支撐,就像人生路上延綿不絕的行走,需要堅固的後盾為之提供動力。羽毛具有的柔軟,不是懦弱,是能屈能伸的韌勁。因為沒有人能夠輕易將一片絨羽折斷,它只能彎曲,然後倔強地復原。羽毛是輕柔的使者,但它能聚集一點點希冀,然後組成理想的翅膀,充滿堅韌、頑強的羽翼。

獨賞一根羽毛,輕小質感卻帶來巨大的撼動。我欣賞那種輕柔之下覆蓋著的力量,特屬羽毛的力量,也賜予我---追求理想的無窮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