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老師
你在想什麼呢
右手托著下巴
弄皺了軟毛毯一樣的皮膚
額上的波浪凝固住了
目光也找不到焦距
教室里
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交錯相織
磕磕碰碰
擠得空氣鼓鼓滿滿
唯獨你
寂寥地坐在講台
地理老師
你在想什麼呢
第二天生物課
我也像你一樣
坐在講台上
望著這些我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或沉默複習
或頓時大笑
或激烈爭論
教室里的光線因此
完全亂了套
而我
一言不發
一層膜把
喧鬧如電影的教室
分隔成黑白
我看見
巢江鳴可愛的臉龐變得硬朗
王澤林圓滑的線條變得粗獷
馮文超雪白的牙齒永藏黑暗之下
我看見
一顆顆稚嫩的心靈被現實
打磨得圓而光滑
我看見
模糊不清的教室里
時光波瀾不驚
緩緩流淌
淡白的髮絲
蒼老的目光
地理老師你是否感到一種
莫名的慌張
鈴聲響起帷幕撕裂
眼前的喧囂
恍然如夢
真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