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中漫步

我不喜歡黑夜,甚至說有些厭惡黑夜,它總代表著消極悲觀,一切不好的因素和可能。詩人說過,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可我在黑夜中盲了眼睛,抓不住光明的半分痕跡,光明在黑夜中隱匿遁形、無去無蹤、杳無音訊。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關上那唯一一盞為你提供光明和溫暖的燈,黑夜會如同潮水般吞噬了你。我也想過開著長明燈,可我更不想讓父母擔心焦慮,自然也有家中每月為數不小的電費的原因。失眠的時候,我會在床上坐著看向窗外如同衛士一般的路燈,它們引導著晚歸的人們回家。當路燈不再、行人全無的時候,我也只能躺下來回想今天的趣味故事聊以慰藉。可想著想著就會聯想到老一輩的人們對我們講過的鬼故事,還有是否會被鬼壓床。於是就畏首畏尾地縮成一團,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想著明天是否要準備一把桃木劍放在身邊以求心安。

我一直認為白天不同於黑夜一樣,是因為白天在我心中行得端做得正,光明磊落。而黑夜不同,它讓人感到恐懼無助,讓人很容易在夜色的掩護下襲擊城市的心臟。說到城市,城市排水是一個刻不容緩的問題,但我認為另一個能與之相提並論的是城市供電。在有一段時間內為了解決城市供電緊張的問題,曾經按區按批按時關閘限電過。我至今仍記得那一刻像看見空城一般的驚訝和無助。

偌大的一條街仿佛修羅地獄一般,空洞黑暗,還有資金豐富儲備充足的商鋪拿出了專業的發電機。平日裡給人溫暖光明的路燈因為沒電顯得那樣蒼白無力,挺拔的樹木也形同鬼魅。當時我有種落葉歸根的歸屬感,一門心思地跑回了家。回家之後我在心裡默念為自己打氣,如同每一個夜晚一樣,只不過屋裡屋外一般黑,有什麼好怕的。

在嘈雜喧譁的人群作為背景之下,我反而更像孤立於市了。我靜靜地,沉默不語,沒電了也不做些什麼,就一直在發獃。在那個黑暗的夜晚,我似乎找到了安詳與平靜,沒有電腦電視的打擾,人與人之間用最傳統的通訊方式——聊天,漫步在寧靜的夜色中。黑夜也不是那么令人生厭。

蒼涼或溫暖,你看到了怎樣的黑夜?

其實,懷著不同心情的你看到了相同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