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裡流動的只有薄薄的一層水,墨綠的苔蘚呈波浪形稀鬆的鋪在河底平坦的灰黑色水泥底上,水中的植物上趴著一些帶著黑色花紋的棕綠色福壽螺,河道兩邊堆積著粘稠且散發著腥臭氣息的淤泥,上面是靠著一些腐爛的物質生存的雜草,有高有矮分了不明顯的三四層,讓人感到如此的生機勃勃。

沿著小河繼續向更深處走就能看到一個大的橡皮筒把水分成了兩段,那邊很深,張牙舞爪的龍爪槐與雨前昏黃的天空讓這片幾乎沒有高大建築物的地方有了一種恐怖電影的意味,隨手摺下幾支樹枝擺一個自認為投的最遠的姿勢投到更遠處的水流看著它從面前飄過然後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了橋的另一邊。不一會兒下雨了,慢慢走著並不躲這小小的雨點,愛雨的人是不避雨的,雨將小河激怒,水流更急了、更快了,灰白色的天讓我們已經看不到河流來的那一端。

雨更大了,撐起隨身的傘看著小河咆哮著奔向遠方,何時才能再次流回這裡,那些雨水載著河流一同走了,只留下了旁邊的土路、樹木和靜默的我們,在那裡看著蜘蛛網被打破,樹上的蟬蛻被擊落,路上忙碌的人們加急了步伐,思緒已經亂掉了。

雨漸漸小了,雨漸漸停了,雨積留在了窪地中。河漸漸緩了,河漸漸平了,河帶著我們的想像走遠了。遮住太陽的雨雲散開了一些,水蜘蛛又回到了水面上,我們也該回去了。

那時想知道時間只需抬頭看看太陽,帶著鮮活的長腿水蜘蛛回家放到魚缸里看著它的體節被小魚一節一節的凌遲也是一種當時變態的樂趣。

我們的記憶也隨河水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