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茵綠

我喜歡梅山的花草樹木,美麗建築。但我最喜歡的是梅山的綠中一角——植物園。

在梅山的最里端,有一個植物園。那裡有花,有草,有樹,有水。

在草叢裡,總有那么幾朵白色鬼針草花開著:鬼針草花小,花白,枝細,葉綠。鬼針草在這巨大的叢林裡顯得是那么嬌嫩,恰似鄉村裡的小樹,又恰似城市中的平屋。鬼針草的花瓣白白的,五片,那是白色的仙子,羞澀的吐納自己的香味。那是天真的孩童,無知的綻放自己的光輝。它底端有一些小點,那更像是它的裝飾。它的枝條是細長的,嫩綠的,好像一個纖瘦的的嬰兒,搖搖晃晃的,一不小心就會受到傷害。它的葉子是一片暗綠的海洋中的孤舟,永遠停泊在枝邊,仿佛下一刻就會行駛。它們幾叢幾叢的在一起,個個眉開眼笑,但也有傷心的,大概是吵架了吧,它們在笑,它們在哭。不為繁瑣小事,只為展現最初的情感。

植物園裡最多的不是樹,而是草。草密,稀,柔。走在石子路上,放眼望去,儘是一片海,嫩綠的,暗綠的,翠綠的,黃綠的,混在一起,轉身一望,卻又見稀稀疏疏的幾叢綠。不如說,密的草一定是個大家族,而那稀的,就是一些小人小戶了。棕色的土地被綠草覆蓋,草嫩綠的,把土蓋住,卻未能遮住這一絲黯淡,反而到體現出自己的鋪青疊翠。在這綠茵當中,說不定還能找到害羞躲起來的四葉草。仔細一看,一摸,感受到的是羽毛般的觸感,是天使的翅膀掉下來的?還是那鳥雀的翅膀融合成的?現在也無從知道。不知又怎樣呢?它不過是為了能夠一吐芳香罷了!

高大的棕櫚樹在護欄邊樹立著:是那樣滄桑,如一個年邁的老人在護欄邊久望著欄外的世界,欲出又不能言。是那樣堅定,似一個飽受經霜的士兵一直堅守這自己的家園,保護園內的一花一草。棕櫚樹是高的象徵,古老的化身。它比護欄要高,高出的枝葉正好蓋住了那一方天地。像降落傘,像荷葉,像屋頂。翠綠翠綠的,覆蓋在護欄上,它是園中的保護傘,它是園中的一彩綠。它的樹皮早已像花瓣一樣開放,樹幹上多出了許多明顯的裂痕。這是它的生命。一觸,瞬時落下了幾塊渣滓。這是它的傷痕,這是它的歲月,飄飄悠悠,化為時間的洋流。它似乎在用傷痕訴說著自己的過去,訴說自己的淚水,那順勢而流的露水想必就是它的淚吧!

園後有個小池。這的水不像其他的小池的水清、幽。反倒是渾、髒。小池的水應該是清澈見底,儘管水多,卻依然能看見池底。放點花兒,草兒,更能顯出小池的幽然。但這卻是水少,還看不見池底,小池裡沉澱著塵土。上面飄著枯葉雜草,還有跳蚤,一跳一跳,只能見蕩漾開的波紋。沒有人清理,或許是偏僻,並無人閒逛,雖髒,但也給小園增添了幾分淒涼。無人的小池,在黃昏下也是美好的,幾縷金色的陽光照射在水面上,倒也顯出一番風味。

園裡漂浮著幽香,不濃不淡,剛剛好。深吸一口,自然的味道就已出現。微風吹過,花兒,草兒隨風搖擺。一白一綠,不正是萬綠叢中一點白嗎?

園中的幽靜,使人心平氣和,哪怕身邊是吵鬧的人群,也能化為一絲香氣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