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人舊事舊曾經

從來是“只見新人笑,不曉舊人哭”,來想,在我的記憶中卻始終留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曾經也年輕的她

小時候我常拉著她那布滿老繭的雙手,頂著張無邪的笑臉,“你為什麼手這么粗燥呀!”“因為你啊!”她每次都這樣輕輕的說,那眼中閃動的情意,是天邊最亮眼的星。我也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感動的“稀里嘩啦”,該玩還是玩,該笑還是笑,如同冬日裡的梅花,我依舊開的那么爛漫。

記憶中的每一個冬日都沒有雪花的飛舞,依稀記得那一天,鄰居家的婆婆給我說過,她,曾經的她,沒有布滿老繭的雙手,還沒有滿臉滄桑的皺紋,也像我一樣,每天無憂的笑啊笑啊。我無心聽鄰居家的婆婆“講故事”,至少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那就是一個故事,一個很短,很無聊的故事。沒有《小紅帽》里的灰太狼可怕,沒有《白雪公主》里的公主可愛,更沒有《拔苗助長》里的人可笑,聽起來,蠻無趣。我只是在一旁擺弄著她買來的小玩意兒——也只是一個氣球。

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

“咿呀咿呀”屬於嬰兒的聲音,我還沒開始學語。她只是抱著我笑,我也只知道附和著笑,忽略了她口型喚的什麼,因為我不解,口裡只是咿呀。不知從哪個時候開始,口裡吐不清楚的字眼,她也是細心的糾正我的發音,我現在才想起,他未曾上過學。

又是一個冬日,我在冬日裡出生,也在冬日裡學步,看著她與我被拉長的距離,黏她的我,淚水在眼裡閃動,而她沒有理我。我只能向她慢慢靠近,跌跌撞撞的摔了很多跤,但也只能爬起來,繼續。當我在她懷抱里時已是淚流滿面,那一瞬小小的心,竟然萌發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討厭。

那年冬,今年寒

我的家鄉冬日裡沒有雪的渲染,只有泛起的白霜,那在葉上停留的霜啊,好像她頭上的發。鄉下的冬日,不閒,反而很忙,記憶里更多的是她總將我用布條綁在她身上,頭被迫仰著。剛學會“123”的我望著白髮,“123123”地數了好幾遍,還是“123”,“你頭上有三根白色的頭髮!”舉起三根指頭,語氣中儘是稚氣

?。她笑著,腳下卻沒有停,那段印象中很陡的山路,我卻比現在還平坦的待在她背上。我安靜的待著——更多時候是睡著了。

初三,晚上很晚才放學,我的固執讓我走那三十分鐘的寒路,但是有她。習慣性的看向某一個角落,失落的看回來,沒有她。繼續走著,恍然間有人在喊我,轉頭,是她!她正在冰冷的石頭上蜷縮著,我愣住了,眼中的淚水好像止不住了……

一路有你

再舊的人,再舊的事,不論過去和現在,不論那年無雪的冬還是今年有她的夜,一路上有她的陪伴再難的路也要走過去。這些年之所以走過來了這些各式各樣的路,因為有她。

她,不是生我的人,但她陪我的時間比母親還多。她用布滿繭雙手撫摸我的臉頰,她在冬日裡不如梅花恆香,不似雪花飄揚,?她就是她,沒有任何的修飾詞……奶奶。

奶奶,你還好嗎?我現在才知道你的手有老繭是為我,那種討厭已經煙消雲散,滿頭的白髮你隱藏不住,被染黑的發無法填補我為你的擔心,停下手中的活,別再沒日沒夜的苦幹,你也會累、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