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同心

你,就像記憶中的煙火,驚艷了歲月,溫柔了時間。 

(一) 

“咳,咳……”我放下手中的水杯,抑制不住的咳嗽又爆發了。 

“你又感冒了?”你停下手中的筆,推了推下滑的眼鏡。“也許是吧。”我似乎把肺都咳出來了,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動都不想動。 

“叫你多穿點衣服你又不聽,你看你,大冬天的就穿這么薄。”我不由得哼哼地反擊:“誰像你,在南方冬天竟然還穿四條褲子!” 

你有些懊惱,“我是在保暖!”你站起來想把教室的後門關掉,“你椅子弄進去一點,我要關門了。” 

“不要,我不冷。” 

“小朋友,我是在為人民服務好嗎。這是風口,我冷不重要,關鍵是前面還有幾個弱不經風的同學也感冒了啊。”你口頭上裝作苦心孤詣的樣子,實際上已經有了要打我的衝動。 

“不要,我鼻塞,關門我會很難受的,呼吸不暢。”我執意不讓路,“行了,你會被寒風吹得更慘的,快讓快讓!” 

我看著你縮著脖子,恨不得把長發當作圍巾保暖的樣子,還是妥協了。我裝作很不情願地嘟嚷的樣子讓你關了後門,實際上心頭已是被你的話語一暖。 

“好像也是挺冷的呢。”我向手中哈了口氣,笑了。

(二) 

我坐在那裡,微微蜷縮著。 

可怕的“撒旦”老師正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中國歷史,而對於不喜歡歷史的我現在是雙重煎熬。 

肚子好痛……額頭上已經沁出冷汗,我一想到肚子裡的蛔蟲在那裡愉快地翻滾著,似乎還看見它們邪惡的笑時,肚子裡又是一陣排山倒海的痛。 

“臉色蒼白,冬天還冒冷汗,你是不是肚子痛?”你湊過來問。“大俠好眼力。”看見撒旦老師若有若無地向我們這邊一瞥,我害怕地直起身子,發現痛得更厲害了。 

“很痛?” 

“要不要告訴老師?” 

“要不要試一試我這瓶萬能祛風油?包治百病。” 

你一直沒有眼力勁地不停在我耳邊說著你的意見。我現在覺得疼痛更加明顯了,不僅僅是肚子痛,而且還要被那銳利的目光刺殺得也快無完屍了。 

“能不能別說了,老師都看到了。”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撒旦點起來了。“有什麼事情要商量的?一直在那裡講話!”她怒氣沖沖地敲著台面:“回答這個問題,不然和同桌把這一課抄十遍!” 

這明顯的刁難因為我歷史簡直就是渣到家了。這下完了,我連忙用眼神暗示你,你呢,竟然看都沒有看我,就舉手了。 

舉手乾什麼?沒看見老師在氣頭上啊,分明是往槍口上撞啊。老師沒有理你,犀利的目光一直盯著我,效果簡直堪比x光。 

“不會是吧?就抄書!” 

“不是的老師,她肚子疼所以才……”你忽然站起來大喊。 

“又不早說,去吧去吧。”撒旦難得t網開一面,而我一臉氣憤地在同學們的笑聲中離去。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因為黑板上的題目是“為什麼王昭君要嫁到遠於朝廷的地方去”,然後,再接上你的那句嚷嚷“老師,她肚子痛所以才……” 

得知真相的我恨不得讓時間回到在那個時候,我一定要堵住你的口!我寧願抄書一百遍! 

但是,當我回來時,你則是一臉關懷地看著我:“肚子還痛嗎?” 

我苦笑著,“不痛了,謝謝。”

(三) 

我趴在課桌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頭上呼呼作響的風扇那規律的聲音,與老師講課的聲音一同編織成一首搖籃曲,讓我昏昏欲睡。 

突然,頭被筆輕敲了一下,接著你那獨特的嗓音響起:“喂,認真聽課。” 

“知道了。” 

愉快地眯著眼,打起精神面對著課本上的枯燥無味的題目。 

如今已經同窗三年,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或許十年以後,我還可以驀然想起,我曾經如此幸運地擁有你這個好同桌,以及那段心連心的日子,怕是難以忘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