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烤紅薯

打小我就喜愛跟著爺爺去田裡挖紅薯,但上了國中以後,便漸漸失了興趣,淡忘了那些甘甜的紅薯,直到爺爺提著紅薯的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我才回憶起那曾經溫馨的童年與親情。

“爺爺!您怎么來了?”我打開門,一個提著麻袋,彎著腰的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前。爺爺笑著走進門,邊從麻袋裡掏出一個癟癟的烤紅薯。

以前,每當我們收了滿滿一籮紅薯,爺爺總會把我高舉起來,高興地轉圈。回到家裡,他總會耐心地將紅薯烤熟,精心地將皮細細剝開後給我吃,我們無不快樂地享受著帶有泥土與親情的氣息的烤紅薯。

“這么冷的天氣您是怎么出來的?”我嘀咕了一句。“這樣說來,你挑給我的腳踏車……”爺爺眼中不知何時泛過一片淚光,他扶著膝蓋,蹣跚地走到椅子旁。

——是七年前我給爺爺挑的那輛腳踏車嗎?那段時間,爺爺總用它載著我穿梭在村裡的大街小巷中呢!那時我與爺爺也是親密無間的啊!

沉默了許久,爺爺掏出剛剛的已經烤熟的紅薯,細細地剝開了皮,遞給我——如此嫻熟又熟悉的動作!我不由在心中感嘆。

寬大的房子裡洋溢著紅薯帶著的似曾相識的泥土的氣息,我接過那紅薯,一口咬下去,心中生起一陣辛酸——我沒記錯的話,村里到縣城大約有十九公里的路——爺爺推著用了七年的破腳踏車,裹著一麻袋烤紅薯,忍受著骨質增生的疼痛,行走了三十八里蜿蜒曲折的山路,近乎零攝氏度的氣溫,那癟了的烤紅薯,竟是那樣的甘甜,還帶有絲絲的餘溫。

我不願再遺忘這份濃於河,重於山的親情——再次細細剝開紅薯,品嘗那無盡的甘甜,回味那無盡的溫馨,回憶那無盡的親情。

初三:歐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