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瞬息在彈指間,情誼蔓延於永世。有愛,便不必再與空虛相依相伴;不必在意明日的存亡得失;不必和溫情暖世相之遠行;不必在孤寂中悄然離去;不必因恐懼清靜而落荒逃亡。
熙熙攘攘,城中人的繁忙似乎都堆積在這街上。這城迎來了雨後難得的好天氣,微涼。大廈高層的琉璃反射出斑斕的光芒因被雨沖刷而變得格外澄澈,那光芒是沉睡在人類心底的希望之光輝嗎;道旁透過葉間縫隙輕盈撒落在地有些許斑點,那斑點是鑲嵌在地的炫目之鑽石嗎;樹下花兒仍有獨領風騷的傲氣許是未經雨水的洗禮,那傲氣是見證世事滄桑的堅守之信念嗎。但一切卻被這無盡的煩悶籠罩,城的色調變得昏暗,每位過客就如漫步於未晴的暴雨般有一股憂愁湧上心頭,行走於城市本該有的川流不息。
在城中的一角,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踉蹌來到商店的櫥窗前。店裡柔和溫暖的光抓住男孩的眼睛,他目不轉睛地看。這層玻璃對面的一切不駐地吸引著他。可誰知,越看著越覺得寒冷飢餓。身後是來來往往從沒停歇的人群和高聳的樓房,把男孩顯得更加渺小。直到那人的經過。他拍拍小男孩的肩,男孩好奇地回過頭。這是一位身穿西裝,鼻子尖長長的慈祥老爺爺。看!他還拿了許多彩色的氣球呢!老人像是看出了男孩對氣球的渴望和目光里的落寞。決定做些什麼。他轉過身子擺弄著,當他重新回頭面對男孩時,鼻子上多了個紅鼻頭,沖男孩微笑。“是小丑嗎?!”小男孩被逗得哈哈樂,他很久都沒有笑過了,“不過,那是從前媽媽帶我去馬戲團看的呢。現在…媽媽去哪裡兒了呢?媽媽…我…我想您了,您…在哪兒啊?”正當爺爺準備走,男孩卻在原地。爺爺模糊地瞧見他眼角搖搖欲墜的淚珠。這時候,他才明白小男孩是個無依無靠的孩子,他是孤兒。老人走到男孩面前,蹲下牽起了男孩的手,竟意識到這手如此的冰冷。“來吧,跟爺爺走。”他狠下心,“爺爺現在就是你的親人了,好嗎。”我…就再盡所能幫一次吧。
後來的日子裡,“爺爺”就成為了男孩對老人唯一的稱呼。他知道爺爺在馬戲團工作,爺爺是名專業的小丑演員。爺爺的收入並不高,每天也都是省吃儉用。爺爺的房子只是間不大的樓頂房。儘管如此,他們的生活依舊是歡樂的。小男孩不小心打碎了碗盤,本以為會被罵羞愧地低下頭,但爺爺卻戴上了那顆紅鼻頭,男孩笑了;最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搶走,男孩無助地坐在台階上,蜷縮起來看著遙遠的天際,期盼爺爺下班回來,黃昏的照耀出了爺爺的身影,他一如既往地戴上略顯陳舊的紅鼻頭,小男孩擁住爺爺,目光里是感激是溫暖;每天夜晚,男孩會騎在爺爺肩上,走到窗戶前,眺望這城市的夢幻夜景,深夜的靜很美,燈火輝煌俯視著穿梭在喧譁的城市夜裡的車流如水,閃閃滅滅的霓虹燈在微微濕潤的眼角形成星星。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璀璨的繁星,襯出了城市的旖旎。
那天,爺爺依然帶著那顆紅鼻頭,在馬戲團的舞台上以小丑的身份給大家送去歡樂。後台的小男孩,不斷為爺爺鼓掌。就是這一刻,爺爺在萬眾矚目的燈光下,倒下了。因為貧窮,爺爺的病得不到醫治只能靜靜在家中躺著。小男孩趴在床頭,眼眶中突然掉下什麼東西,潮濕地划過他稚嫩的雙頰,在乾燥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線。爺爺撫摸著男孩的臉龐,示意他不要哭,他可是堂堂小男子漢了啊。爺爺從身後取得仍舊是它,它飽經時間的風霜卻從沒改變。紅鼻頭戴在鼻子上,沖男孩微笑。爺爺用最後的力氣,把紅鼻頭從自己鼻尖上小心翼翼地摘下,給男孩戴上。爺爺笑了,縱使對世間百般的留戀和不捨,但自己也知道是時間該離開了。其實他很感謝小男孩可以陪自己走了那么長的路,經歷那么多人情世故,到這裡。保佑小男孩可以有美好的人生吧。“孩子啊,你要好好活下去。”爺爺的手臂滑落到床上。他輕輕合上雙眼,面帶微笑,那神情不比任何時候都要安詳。他,走了。
歲月的流逝在人們身上留下痕跡。出名的的小丑演員正在舞台上表演滑稽的動作。台下座無虛席,伴著雷鳴般的掌聲,帶給那小丑的是最純粹的欣慰和快樂。當記者問起為什麼要做小丑時,他摘下鼻尖的紅鼻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只想把這份愛,一直傳遞下去!”
日光傾城而下,時光擺上的印記在身後層層腐朽。朝花夕拾,撿的儘是枯萎。當你再也捉不住隨時光飛逝的情感,還在等待著它毫不留情的越出手指的縫隙嗎?為什麼不去珍惜身邊的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