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者那樣生活

虔城中有一條老巷,裡面住滿了歷經風霜安享晚年的老人家,父親把我交給一位曾共住過的老者,讓我今天跟著他。

老者已起,笑著與我們說正趕上晨練的時候。父親告了辭,我跟在老者後面,沒有說話。老者看上去七十有餘,笑起來臉上皺在一起,走起步來卻一點兒都不慢,看的出身子骨挺硬朗。我向他家中望了望,那是一個比我看上去大一些的女孩子,老者說那是他的孫女,平日裡慣壞了,現在還沒起。我頷首,聽到他喊我出門的聲音,不再望那女孩,跟著出了門。

我自小不與我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所以我不知要說些什麼,幾十歲的代溝,好像怎么跨都跨不去。其實我心裡也是有些抱怨的,為什麼人家孫女都能睡覺,我卻要早早起來陪一個老人家散步。卻聽那老者先開口,他沒回頭,只是聲音從不遠處飄來:“你們現在的小孩啊,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睡,照片再近,能抵得過親眼看過的好風景嗎?”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一般看向天空,那太陽早就出來了,掛在天空上,不算太熱,只是耀眼的惹人愛,四周好像是一幅畫。我應了聲是,原來在我平時睡覺的時候,身邊的地方居然是這樣美好,怎么平時就不願早些睡早起來看一看?我搖搖頭,一邊後悔自己平日的懶惰,一邊跟在老者身後欣賞這平凡又新奇的風景。

回去老巷裡的時候,老者帶著我去附近的店裡吃了早飯,簡單的油條豆漿,暖了胃。我怔了怔,平時放假我是白天睡到午飯時間,基本沒吃過早飯,我咀嚼這蘸了豆漿的油條,心中隱隱的悔意,但卻說不清。回到老者家時,他孫女剛起,老者讓我自己做事,他就在一旁看著孫女又撇撇我,不時給花澆澆水。

這是座老房子,一抬頭就能看到天,往外就是老巷,我們坐在屋子裡吃午飯,我認真吃著飯,老者也不語,只他孫女兒拿著手機,時不時挑挑飯菜,吃著東西還突然笑起來,我皺眉,卻不知為什麼對這個場景感到熟悉。我沒說話,只是心中暗暗不喜。

下午老者沒說要去哪,吃完飯就去睡了午覺。我心中暗暗發笑,這年頭還睡什麼午覺啊,還不如多玩會兒呢。目光一轉看到那孫女,依舊抱著手機笑。老者醒了後準備出去走一走,我跟在他身後,而那孫女只是說我在和朋友聊天,沒時間陪你們。老者沒說話,一個人出了門。

我想那是我不會忘的一個下午,那時候陽光正落在小巷的石板路上,恰巧灑在了老者身上,他坐在門前的青石板上,操著沙啞的喉嚨與我說:“我今天做的事情,就是在你父親那個年代的人一天下來做的事,只是我澆花的時候那時的人大抵都在幹活,唯一真正不同的,是那時代的人與親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哪像今日。“我終於明白今天熟悉陌生的是什麼,腦子還來不及轉一轉,又聽他說:”這些手機電腦,害人啊害人,腐蝕了你們的大腦,又破壞了這世間最美好的親情。“他嘆著氣,揚了揚手對我說:”回去罷。“我扭頭一看,父親正在不遠處向我招手。

我後來細細想了想,他在向我告誡些什麼呢,看著眼前的電腦手機,終於大悟。想起不就前聽的一句話:“我們是不是走的太快了,以至於忘了為什麼而出發。“手機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人與人更近一些,而如今我們卻因為手機電腦各種各樣的功能,遠離了親人朋友。我想起那孫女,嘆了一口氣,若我們一味追求速度而忘了放慢腳步學習一下舊人的生活方式的話,人類都會淪為科技的怪物。我心驚,想起那體驗舊時代的一天,我想,以後我要學著像舊時代人那樣生活,不讓感情疏遠,生活規律化,這樣,也許才能找到生活的真正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