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來,那一大片白色擠滿了整個院子。哭聲不斷,淅淅瀝瀝,似如今的雨聲。土坯房裡赫然一副棺材。未封。
道士用方言唱著不知名祭詞,唯其身穿夜的顏色。暗黑。沒有現代元素,白熾燈不亮,昏暗,它在哀悼,在傷心,它老了。要離了。棺材周遭燃著的白蠟。小小白色長帽下,一雙孩子的眼睛,眸子折射出昏暗燭光,她甚至有些許害怕這一場面,一直緊貼著旁邊的大人。
許久,那一大片白色開始緩慢移動,如同月光下的薄雲,緩緩。燭光只能讓每一個人看清腳下的路。年長的人,背早已駝得不成樣,身軀那樣滄桑,她不停地更換著蠟燭,縱使熱蠟掉落在她粗糙手掌,淚也會冷卻它。
古老大鐘響了十二下,並未打破這令人窒息的靜。棺材中的老人,臉早已無血色,或倍感親切,或倍感陌然。燭光映襯下,異常陰森恐怖。
嗩吶吹出的曲調應和著緩緩腳步,直到拂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