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不落淚

淚水落下,拭乾、流乾後,又剩下些什麼呢?奶奶,我不會落淚了……

天空一片湛藍色,幾朵棉花似的雲在藍天中悠揚。卻與那即將來臨的噩耗成反襯——

一陣“叩——叩”的高跟鞋聲如噪音般無情的鑽入我的耳朵。“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啊!”我躺在床上,怨言著。“起來啦!現在幾點啦!”媽媽的聲音忽然響起,這平淡而無味的開場白如白開水般無趣,卻又擾人。我睜開朦朧的睡眼,從被窩裡探出頭來,問:“幹嘛啊!”媽媽應聲,道:“起來做事。”“不是還有爸爸嗎?找我幹嘛啊,我要睡覺。”我賴在床上不願起來。“你爸回老家啦!”媽媽那嘶啞的聲音爬進我的耳朵,我恍如晴天霹靂,這平淡而無味的開場白轉變為那含砒霜白開水,無疑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致命的語句,驚訝的問道:“他回老家了?回去乾什麼,今天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回去乾什麼啊?”語氣中帶著些怨氣,埋怨爸爸回家,沒人在家幹活,害我要幹活。孰不知接下來我聽到的比含砒霜的白開水還要致命的話語。“你奶奶……沒了。”媽媽頓了頓,帶著些許傷感,對我說。我聽後,整個人傻住了,肩膀不停地顫抖:“什麼?”我咽了咽口水,心跳得異常的快,我摯愛的奶奶,沒了……那淚霧籠罩住了我的眼睛,我一直逼迫它回到眼眶中出,不讓它落下。我伸手扯了扯被子,將頭埋進被窩中,深呼吸了一口氣,心情卻仍很沉重。腦海中閃過那過往的日子——

風兒搖曳著,葉子紛紛落下。我在泥土中玩耍,年幼的我不知泥土中的“險境”,為捉蚯蚓,腳不慎陷入了那潮濕而鬆軟又泥土當中,腳拚命地想要抽出來,結果卻摔了個狗啃泥,一嘴的泥土,嘴角邊也不例外。奶奶瞧見了立馬跑過來將我抱起,用手為我擦掉那髒兮兮的泥土。淚水在我眼眶了打轉,只要一眨眼就立馬滾落在地。“不許哭,哭就是沒用,只會哭的人就是沒用的人。”奶奶用戾氣的聲音罵我。我吸了吸鼻子,將在眼眶打轉的淚珠憋回去。不敢在奶奶你面前落淚。

那過往對我百般的疼愛,如同電影般放映著,刻苦銘心即使有淚,也不落下。此時,淚水逼迫我奪眶而出,卻又止住了。奶奶,你說過:“不許哭……”我一定不會哭,即使知道你已故去,那心中的傷、痛無法平復……也不落淚。

窩在被窩裡的我,心猶如被千刀萬剮,我不停地調節自己心情,為自己的心療傷,一直讓自己恢復成當初那平靜的心……不落淚,我一定不能落淚,這是奶奶你最不想看到的,是嗎?我不落淚,奶奶。

“快點起來了。”媽媽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嗯”我掀開被子,起身……

不落淚,儘管如此,我也不可以落淚,淚水是世上最廉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