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愛一生的承諾

離去的是青麗年華,不再歸來的是紅顏知己,給你一生的愛,懂得愛,來世再醒來。

——題記

奶奶總是緊握那一個繡花錦盒,獨自流淚。她僅僅是告訴了我一個華麗的故事。

青磚黛瓦,朱窗轉閣,她,出生在江南水鄉,柔順的水滋養了她秀麗的容顏——蓮花般清秀的雙眼,眉宇間一塊淡淡的水印,是胎記。女子拖著青紗漸漸長大,從水湄間緩緩踱來,來到冗雜繁華的人間,直到碰到她一生的歸宿。

奶奶是在17歲遇見爺爺的,那時的爺爺一襲白衣,灑脫秀麗,這樣一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他將自己一生的摯愛給了我的奶奶。

江南水鄉邊,他們相依相偎,一起看飛鳥划過天際的影子,一起看往事過往的痕跡,一起聽風聲蕭索的歌謠,一起感受空氣溫柔的紋路。輕語“你我,一生相伴”便暗暗刻在奶奶的心中。

後來的故事便是殊難酬己願的了。奶奶隨爺爺來到城裡,爺爺成為一名優秀的教師。他將歷史的華彩綻放在課堂上,將語言的魅力開在學生們的心裡。每天傍晚,炊煙總是回應著爺爺回家的步伐,化作一碗清粥,裡面凝聚著奶奶愛的情愫。這一切,只為一個永恆的承諾,你我,一生相伴。

再後來呢?便有了爸爸。奶奶的眼角多了一些細細碎碎的刻痕,我知道,那是時光留給奶奶的回憶。一位從江南走來的女子,也必然會蒼老成被水鏽蝕過的古老窗欞。奶奶將一生的美麗給了爺爺,也秉持著一位女子特殊的矜持。這種女性之美,已不單單是外表了,更是奶奶內心獨特的水性。這一切,為了一句不變的承諾:你我,一生相伴。

爺爺將生命獻給了偉大的教育事業,而更為奇特的是,爺爺走的那一天正是立秋。奶奶偎在床邊,手裡握著一個錦盒,一語不發,也沒有一滴眼淚,只是呆呆地看著爺爺的離去,就像看著一朵花的凋零,然後溫暖了一整個冬天。

直到今天,奶奶才將錦盒打開,在一塊素色的布上用紅絲線繡著:你我,一生相伴。奶奶早已蒼老的臉上沒有一顆華珠,而我,早已悄悄握住她的手,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