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喝完了酒,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坐著用這手慢慢走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也一直沒見過他了。
後來,我攢下了些積蓄便不再當夥計了,自己做起了小本生意賣點零碎東西……大約過了七八年。
這一天,店裡如往常一樣安靜,連蒼蠅發出的微弱的聲響居然也特別的刺耳,大街上人來人往匆匆忙忙,每一個人都面無表情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空氣很悶沉,讓人寧靜不得。晌午時分,我正躺在藤椅上眯著眼休息,手裡拿著一把蒲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扇著,忽然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讓我心中不免一驚,趕忙起身看是何人,當我看到一個雙腿殘疾,面容烏青,皺紋布滿臉龐如同樹皮一般,那雙手已是老繭滿布,眼裡布滿了紅血絲,身上的衣物也是破舊不堪,雖然時隔數年但我仍一眼便把這個歷經苦難的孔乙己給認了出來,他似乎並未認出我,我應了他的聲遞給他一包廉價的煙,他接過放進包里,又從衣服最裡層摸出幾個硬幣放在櫃檯上,便又用那雙生滿老繭的手準備離去,我叫住了他,他先是一愣,聽我說起當年的事時他記起了我,但眼裡滿是無奈與感傷,我問起了他這些年是怎么度過的,但他仍舊是沉默不語,只是問我借了個火坐在門檻上靠著牆抽起了煙,見他不願提及,我也不再追問,過了一會兒,他向我辭別便又用那雙手準備離去,他走時將茴香豆的茴字的另幾種寫法用細樹枝在泥土上寫了下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看,茴香豆的茴字還可以這么寫"說完後把以前欠下的酒錢放在了我這,說是讓我替他去歸還,他匆匆說了一句謝謝便離去了……後來再也沒見過他了。
或許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吧,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