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秋愁

這樣的秋天,過得也算惆悵了吧?

往南飛行的鳥群掠過樹尖,溫暖的午後照耀下的後林,懶散地停歇在藍天中。剛入了秋,並不枝繁葉茂的樹中摻雜著那抹被忽略的滄桑。我瞭然於心,在林子中閒逛。要真這么想,秋天還不算真正來到呢。

幾個天真無邪的孩童結伴嬉戲,甚是美好,可沒想,那竟是一種美好的殘忍。

一個面容稚氣未脫的大孩子神氣張洋地亮出嶄新精緻的漂亮彈弓,在眾孩子羨慕的語氣里射下幾片枯黃的老葉。也不知是誰突發奇想,指著高空的鳥兒,提議組織一個“射鳥突擊隊”。

鳥兒們離地面都有較高的一段距離,可偏偏就有那么一隻無辜的鳥兒莽撞地闖入他們的視線。於是,便開始了一場孩子們之間的殘忍計畫。

我遠遠地望著他們興奮地背影,幾番想勸阻卻無奈人單力薄,僅憑片面之詞,倔強的孩子們又怎么乖乖停手呢?正當我猶豫不決時,不遠處的歡呼聲塞進我的耳朵。他手上的是一隻雛鳥,剛長出的嫩毛,卻沾上了無辜的血。

誰說它不會痛呢?我同情憐惜卻又無能為力,於是本可以抓住的脆弱生命與我失之交臂。本是純淨的羽毛因為它的血而在它的眼睛裡抹上了那不該有的情緒。也許,它在怨恨、無奈、惘然、絕望、失落。

這隻無辜的鳥兒慘死在他們手上。我不由得皺眉,看他們燦爛滿足的笑容莫名覺得格外刺眼。看吧,僅僅因為一時的好玩,使它失去了一世的生命,它再也無法看盡世間是是非非、花開花落。這不顧後果地隨意結束鳥兒的生命,又與那些殘忍的大人們有什麼區別?我憤恨卻又無奈,可時光終是無法逆流,也不會有誰能夠制止得了這世間一切的殘害生靈的行為。

鳥兒被那群無知的孩子帶走,它那冰冷的屍體,被他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所埋沒。今晚吃什麼味道的鳥肉……

太陽已經落下,涼風習習,吹拂在臉上卻像冬天那般刺骨寒冷。秋天也算完全的到來了,反倒是,來得太快、太突然了。在我離開的那一刻,一片枯葉悄然落地。秋天是生命的終結,吶,秋天也到了。

就這樣,一條生命走向終結;就這樣,一個淒涼的秋天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