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灰色的鴨子
灰色的頭到灰色的腳
獨自一人飄浮在池塘上
岸邊也有許多人
白鴨在鴨群中，黃鴨在鴨群中
很歡樂的樣子
沒有人會注意，沒有人想注意
有一隻灰色的鴨子浮在池塘上
池塘上雜草叢生
渾濁的池水腐化著污濁的泥土
池塘變得更加渾濁
他望著鴨群
鴨群在另一片池塘
池塘清澈透明
襯托著乾淨的鴨子
簡直是一組樂章
而自己卻好似一個雜音
他恨自己——為什麼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有一隻白鴨轉過了頭
他急忙潛入水中
生怕污濁了這樣純淨的樂章
過了許久他探出了頭
忽然發現
還有一隻鴨子浮在水面上!
一樣的灰頭到一樣的灰腳
簡直像他自己水面的倒影
那隻鴨子離他而去
他想要追逐
可是抬不起羽毛
他想要呼喚
可是發不出聲響
身體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急得頭痛欲裂
仿佛要從身體上飛出來一樣
突然
那隻灰鴨子轉過了頭
奮力向太陽抬起了翅膀
他瞪圓了眼睛
那隻灰鴨子——
不，那隻天鵝
在陽光的洗禮下
向太陽飛去
他驚訝得發不出聲
難道——我也可以這樣嗎?
他抬起翅膀
突然翅膀變得輕而透明
就像那——
太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