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一件“好玩兒”的事

“讀書是一件‘好玩兒’的事”。為什麼這么說呢?我先給大家介紹一個人吧。

這個人叫趙元任,是清華國學研究院“四大導師”之一,語言學是他著力最深的領域。他一生中最大的快樂,是到了世界許多地方,當地人都認他做“老鄉”。

二戰後,他到柏林,用帶柏林口音的德語和人聊天。鄰居對他說:“上帝保佑,你躲過了這場災難,平平安安地回來了。”他到法國參加會議。在巴黎車站,他對行李員講巴黎土語,對方聽了,以為他是土生土長的巴黎人,感嘆:“你回來了啊,現在可不如從前了,巴黎窮了。”

這位被稱為“中國語言之父”的奇才,精通多國語言。他曾經告訴女兒,自己研究語言學是為了“好玩兒”。

這位高人本來跟我沒有丁點關係,我認識並喜歡上他,是從閱讀《趙元任:多“好玩兒”的語言》一文開始的。從此我知道了:讀書,也可以很好玩。

淡淡一句“好玩兒”背後藏著頗多深意。

讀書好玩——“不是功利主義,不是沽名釣譽,更不是譁眾取寵,不是一本萬利。”我更愛讀書了。

《上學記》是何兆武先生的一部回憶錄。何老在書中說:在西南聯大讀書的7年,是他人生中最愜意、最值得懷念的好時光。聯大老師講課絕對自由,講什麼,怎么講都由教師自己掌握。學術的生命力就在於它的自由,如果老師照本宣科就成了播音員,還沒有播音員抑揚頓挫的味道,那學生聽著還有啥味道?看著何老講的一段段往事,我有時會笑出聲來。何老還說:有些老師喜歡在課堂上東拉西扯,他覺得很好,因為那裡有老師的風格,老師的興趣,有很多思想,可以開闊學生的思路,幫學生形成了自己的判斷。咳,我要是能上到這樣的課,該多有意思!

看何老回憶,如與好友聊天,輕鬆平易,詼諧有趣。在“好玩”中流進心裡的,是歲月的滄桑與思想的沉澱。

《常識》也是我喜歡的一本“好玩”的書,它讓我明白了另一種“好玩”。時下的書,開篇大都是自我吹虛,單單這個梁文道,開篇就列出了時評成書的種種弊端;別人的書裝幀得花花綠綠,他的書白紙黑字素麵朝天;別人挖空心思玩深度,裝專家,他只願做個“小冊子”寫手,兢兢業業地當一個常識稀缺年代的常識普及者;覺得自己不過是乘了時代變革與兩岸差異的順風。——謙虛,不是裝的。全書從頭到尾說的都是大實話。能冷靜地“玩味”他人的功過是一種本事,捨得下狠手“玩味”自己,才是真正的“好玩兒”。

讀書真的是件“好玩兒”的事。它可以拓展視野,開啟心智,讓你成為一個有良知又有趣味的人。

讀書“好玩兒”,別太功利,只要自己心有所得。